; 心里这么打算了,王雪琴嘴上便开口朝着商凝哭道:“你就准了我的心愿吧,叫我上山做姑子去,都说是个没有福气的,如此也省得我嫂子在以此来讹你的钱财。”
方柔见此,不禁骂起来:“你个死没良心的,老娘好心好意的将你给抚养成人,如今白白给人睡了,老娘要为你讨些嫁妆,你却还不知道个好歹,若是真心想当姑子,早的时候做什么去了?怎不在你爹妈死后就上山去?”这方柔本就是个恨人,说起话来那也是没个顾忌。
她这么一骂,那王雪琴哭的更凶更委屈了。
有了长孙亦玉的存在,莫离也就全心全意的做好在看官了,此刻见着这王雪琴又在提做什么道姑的话,不禁蹙起眉头来,心道说了这么多次,也没个实际行动,也可惜这里没有个什么尼姑庵,若不然也可以铰了头发吓吓他们。
莫离这心里才这么想着,就听见那王雪琴哭道:“我若是早些到山上去了,你不是又该说我的不是,家里也不缺这碗饭,我去了岂不是失了你这个亲嫂子的脸面。”一面转向商凝:“眼下我也是走投无路了,不想在叫你们都为难,若是在不准了我去山上,那还不如死了罢了!”
“好端端,说个什么死。”商凝到底还是心疼她,听到她这话,也顾不得她身上的臭味,只赶紧拉住她的手。一面朝着长孙亦玉道:“母亲,雪琴怎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最是清楚了,有她在少阳的身边,我是放心的,母亲若是觉得这门户不当对,就使得姨娘就是了。”
“你倒是个会打算的,你没听到你那小姑要三媒六聘么?”长孙亦玉是真的恨铁不成钢了,也管不得二夫人等人在场,便讽刺去了女儿来。
王雪琴见此,觉得时机也正好了,只挣脱着商凝的手:“嫂子的好意我心领了,由着我去吧,如此大家也都省心了。”说着,便朝着门口的小柱子上撞去。
莫离见此,这可是庆嬷嬷生前住的屋子,他们俩在里头污秽了一个晚上,这还没仔细的教训,眼下去还敢把她的血脏了这里,如何怎使得,当即也顾不得喊瑛姑姑,自己便拦了上去。
因莫离与这柱子也不算远,竟然将她给拦住了。
王雪琴只觉得这莫离分明是故意的,次次都为难着自己,害得自己都没出红,如此的话,既吓不倒人,又叫人觉得矫情了。一面只继续挣扎苦哭着求莫离道:“让我死了罢!十四奶奶你就发发慈悲,下辈子做牛做马我也记得你的好。”
却听莫离道:“你要死便死,只是麻烦你出去死,别死在我的院子里头,本来你们这一家子来,便带了些不干净的东西进来把我的院子弄脏了,如今你还想在这里寻死,我岂能在心软准了你。”
莫离拦住她的那一刻,大家都以为莫离是真的去拦住她,以免她出个什么事情,却不想竟然听到莫离张口便是这么一套说辞,到底都给惊诧住了。
尤其是这王雪琴,满脸的愕然,而且还十分的尴尬。
那方世堂对她是有情意的,见此只觉得莫离实在是过份,不禁开口道:“十四弟妹何必如此落井下石,她已经十分难处了。”
莫离本来是打算当看官的,可是这方世堂竟然不知道好歹,还骂起自己是落井下石的,当即一把将那王雪琴放开,摊上朝她道:“我拦住你寻死,倒说是我落井下石,现在好了,你可以放心死去了,我是不会拦着你的。”一面又朝着众人道:“你们可是瞧清楚了的,尤其是王夫人你仔细些看,这可是你兄长让我放开,让我由着你小姑死在这里的,到时候可又别把我给赖上了。”
王雪琴愣愣的站在原地,见商凝也没来拉她,哪里还敢去寻死,若是没人拦住,真的把自己的给撞着了,那如何是好?她本是想出点红吓唬他们罢了。可是现在叫莫离一闹,她是死不得了。
其实商凝虽然是心疼她,可是觉得此刻她要死在这里也是十分好,最多以后逢年过节,给她烧些香就罢了,但是她若真的死在了这里,依照方柔的性子跟着不讲理,怎么能绕过莫离,到时候她就一分力气不花,看着鹬蚌相争,岂不是很好,因此便没有去拉这王雪琴的。
大家各自心怀鬼胎,商凝希望王雪琴死,方柔又何尝不是呢?本是想靠这件事情讹诈点银子使使的,却不想却是一毛没拔到,看着这个什么公主,也是个厉害的,定然是不会准许商凝拿银子出来赔,所以倒是希望王雪琴死了的话,到时候还能说是被商家逼死,指不定能多赔些银钱呢!
只是她们都失望了,王雪琴站在不在动,方柔反而是有些着急起来,忍不住的骂道:“你个没出息的,出了这样的丑事,竟然还好意思活着!”
作为她的小姑子,自小在她的熏陶下长大,王雪琴自然知道方柔的打算,心里到底是恨,这个嫂子何曾为自己这个小姑子打算过,一辈子那眼睛里最亲的就是银子,此刻听到她这么骂自己,反而连假装寻死的念头都没有了,冷眼瞧着她:“你就是巴不得我死了吧!既又去了你的眼中钉,又能让你逮着机会骗银子。”
长孙亦玉先前是不曾将这王雪琴看在眼里的,不过看她这模样,说的这话,在看这行事作为,也都不是她那嫂嫂,反而觉得她正直了,若是这么个人就容她死了,倒是可怜的。
“你个死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巴,才给人睡了,那心就偏了过去,你可别忘记自己姓甚名谁。”方柔听到她的话,气得咬牙切齿的骂了起来。
而这整个院子里,其实说来也就方世堂心里算真正的疼爱她而已,见着方柔如此待她,心里越发的怜惜起来,便忍不住的朝自己的妹妹望了过去:“阿柔,你也少说两句了。”
莫离见此,心中一阵冷笑,只朝着商凝笑道:“瞧不出三姐夫竟然是个怜香惜玉的,只是方才三姐姐受的如此委屈,也不曾见他开口说过半句话,如今却为了一个还没过门的儿媳妇,数落起自己的妹妹来。”莫离其实也就这么随口一说而已,可是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她不说的时候,商凝自己还没觉得有个什么,如今她一说,仔细的想了想,夫君在场说的话不多,却是几乎每一句都是为了王雪琴的。只是却想,也许是夫君也觉得王雪琴这孩子是不错的,心思与自己一样,也是及其愿意把她留在少阳屋子里的。因此便朝莫离道:“弟妹不是也说了么?她到底是少阳屋子里的,怎能不多考虑。”
商凝只顾着回莫离的话,却没见着那方世堂的惊慌失措,更没瞧见王雪琴的心虚。
方世堂却是按耐不住,生怕莫离在胡说些什么,不悦的朝她满脸正色道:“虽不曾听母亲说弟妹是如何的贤惠孝顺,可是却也不是这挑拨离间的主儿,怎今日竟然说起这样的胡话来。”
莫离真的是有心放过他的,刚刚也只是随便说说罢了。可是这方世堂究竟算得了个什么,对自己评头论足不说,竟然还说是从长孙亦玉那里听来的。也不晓得他到底有没有脑子,看了他一眼,便转朝长孙亦玉笑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母亲是在清楚不过了,定然是不会去说自己儿媳妇怎样怎样的。”言下之意,那方世堂才是挑拨离间的。
方世堂虽然是女婿,可到底不是商家的人,而莫离就算自己在恨她,她也还是商家的人,所以孰轻孰重,这长孙亦玉是分得清楚的,尤其自己和商家是共存亡的,自然是要先以大为重,以商家的脸面为重,更不可能在外人面前传出不和的话来。反而不高兴的朝着方世堂问道:“你何时听本宫说过,你来京城几个月,左右也不过是到我跟前请安两次罢了。”
方世堂顿时满脸的尴尬,红着脸朝那商凝看去,眼中多是怒意。因为对于长孙亦玉不喜欢莫离的事情,他从来都是听商凝说的。
想来也许也不愧她们是明面上的婆媳了,长孙亦玉那样想,莫离的想法也是如出一辙的,在外人的面前,自己就算是与商家的谁有那天大的仇,也会在私下解决,而不是当着外人的面,像是方柔一家似的。
不过长孙亦玉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倒是叫莫离大吃一惊。
商凝也没想到她母亲竟然护起了莫离来,同样是满脸的诧异,叫方世堂一瞪,却觉得是无限的委屈,不禁朝长孙亦玉问道:“母亲不是说······”
“我说过什么?”长孙亦玉是越来越对商凝失望了,她竟然生出这样没有出息的女儿来。方才那方世堂的一切动作皆在她的眼底,看着女儿被他瞪了以后,就立马质问自己,心下就晓得她要问个什么,所以自然是不会叫她说出来,直接给打断了。
三夫人二夫人此刻是完全的不语,也不嫌太阳大了,就这么安然的坐在椅子上,一面喝着小丫头们送来的凉茶。
长孙亦玉也坐下身来,捧了茶水,那方家两老见此,却是没有他们的份儿,只得干干的看着,那方老太太终是忍不住,只朝着商凝看去,“媳妇!”
商凝自然是明白婆婆的意思,也觉得母亲她们这般做,实在商了自己的颜面,因此便朝着商家的丫头吩咐道:“给老太太跟着老爷上茶,在搬桌椅到树荫下来。”
长孙亦玉也还是站着的,朱玉方才刚去给她寻椅子,这会儿还没来呢!听到女儿的话,竟然没有自己的份,心里竟然升起几丝心寒来,都说女儿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可是自己的这女儿却是一心一意的做了旁人家的人,正是应了那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朱玉跟着小丫头抬着椅子出来,莫离示意柚子去帮忙,待那长孙亦玉坐了下来,这才站到长孙亦玉的身边,咋一看却也是和睦的婆媳俩。殊不知实际上也是各自把对方恨之入骨了。
方老太太听到商凝的话,脸上顿时得意起来,看那长孙亦玉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底气。如此那长孙亦玉如何气的过。
方柔见大家都喝上了凉茶,而她们却是早膳都没有吃的,此刻不禁觉得腹中空空,已经是前胸贴后背了。那方世堂等人亦是一样的,只是到底是借住的,哪里犹如在自己家里方便,所以主人家不开口,却也不好直接说饿了,只得这么忍着。
可是那方老太太跟着方老爷子却是忍不住的,喝了茶水越发的觉得饿了,只又向商凝看去,“媳妇!”
这若是在稻香居还好,可是这里商凝到底是不方便,毕竟这饭菜不是茶水那么简单的。只朝着她母亲等人望去:“这日头也高了,若不然母亲你们都先回去歇着吧!”
好不容易凑齐了人,方柔还一分钱没拿到,怎能就这么散了,只向商凝看去:“我们家小姑的事情难不成就这么算了?”
“就是。”许久没有开口的王伯夷也跟着他母亲帮腔道。
早就没了耐心的方少阳此刻是恨不得上去扇他这小姑一个耳光,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毕竟自己身上的味道不好闻,怕过去靠近她发现了,拿来羞辱自己,因此只道:“难不成你还指望我会娶她啊?你做梦去吧!”
方世堂也不希望儿子把她收在屋子里,只是想着这件事情感觉尘埃落定,自己想法子找些银子,在外头置一套小院子,先将她安排在里头。所以便趁此道:“有道是强扭的瓜不甜,既然是如此的话,倒不如就随了雪琴的意思,只是到了山上也不能委屈了,吃住方面我们自然会打典着的。”到了山上,自己就容易把她接到小院里去了。
听到这话,商凝跟着方柔都是愣住了,想来二人都没料到,他竟然是这样的想法。
商凝不同意,方柔也不同意。
“凭何,这世间多少夫妻连着面儿都没见就进的洞房,他们这算起来也算是正经的青梅竹马了,我们雪琴还算是长辈了,嫁给少阳已经是十分的委屈了,大哥你竟然还想让雪琴去山上。”方柔当即就质问起方世堂来。
一句话将方世堂堵住,显然他这个强扭的瓜不甜这个借口是说不通的。方少阳是知道父亲心思的,则撇着脸冷眼看着。反正心里已经清楚,父亲不会让他收了王雪琴的,所以也不用担心,只是有些不解,这王雪琴究竟是哪里好,父亲既然知道了她跟着自己有染,却还不嫌弃,这倒是叫他十分的好奇。
好不容易有人帮自己说话了,王雪琴自然是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便又开始求起商凝来。商凝自是不在说什么,可是那方柔却是饶不得她,走过去一把扯着她的耳朵就骂道:“你个没良心的小蹄子,看我不打死你,大好前程在面前你不要,去做什么姑子,是要把我和你哥气死不成?”
看着被方柔打,方世堂心里实在是心疼,知道妹妹的性子,说打就打,绝不虚发的,此刻是满脸的着急,目光只随着她二人上下的转动着。
莫离是一直盯着他的,此刻见他那着急的样子,便在一旁火上浇油的喊着:“王夫人可得手下留情,别将你这妹妹真的伤着了,到时候可什么都没有了啊。”
方柔听到她的话,见这王雪琴一心要上山当姑子,气都气不过来,哪里还会手下留情,反而是下手更是重了,连着王雪琴的嘴角都流出了血迹。
如此方世堂哪里还舍得,只上前去,因要避嫌,便是怎样的心疼王雪琴,也不敢伸手去搂她颤颤欲倒的娇躯,反将他那身材粗壮的妹妹拉开。却又听莫离开口道:“想不到三姐夫才是个最心善的,我们倒是都不如了。”
一语点醒那商凝,使得她又记起刚才莫离的话来,仔细的瞧起夫君的脸色,心下顿时一片冰凉,那样的眼神二十几年前,他就是这样瞧自己的。
五雷轰顶,天翻地覆其实也不过如此。她不敢相信是真的,可是方世堂的眼神却又是那么的真切,不过却不是瞧自己,而是在看王雪琴。
说来这方世堂也真是个没出息的,既然掩不住你就别上去拉,这会儿动作是在方柔身上,眼神去是在王雪琴的身上,这如此对立的怪异状况,是个正常人也能瞧出点端倪来。
那王雪琴见到方世堂的这眼神,心里到底觉得他比他儿子有情有义多了,也不枉自己与他缠绵多时。一时间竟然也有些忘却了此刻是个什么场景,又有什么人在此,居然情意绵绵的看了他一眼。
大家都不是瞎子,那长孙亦玉顿时怒得一掌拍在小几上,上面的汝雪青花瓷顿时从上面滚了下来,清脆的破碎声音比她那一巴掌更能惊人。
方世堂一怔,慌忙的收回眼神来,一面讪讪的将早已经没有跟他拉扯的方柔放开来,一面退到商凝的身侧。
商凝已经满脸的泪水了,可是却是没有半点的哭声,却是无声胜有声,这般越发叫那方世堂心虚。
几位夫人见过的人太多,如今也正是瞧出了些端倪,那长孙亦玉才怒了,可是这样的事情,到底只是猜测而已,就算有了,只要不点破也算顾得全脸面了,所以最后也只得忍了忍,没有当即质问方世堂。
可是三夫人却是像什么也没发现似的,只看着哭得跟泪人似的商凝,一脸关切的问道:“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是啊,三姐姐怎就哭了,三姐夫你倒是哄哄三姐姐啊。”莫离见此,也跟着关忧道。
方世堂完全能感受得到长孙亦玉那里传来的怒意,自己在朝中为官,以后若是想晋迁,没有她这个丈母娘怎么可能,因此便连忙自怀中将帕子掏出来,与商凝擦拭眼泪,只是这帕子沾到商凝脸颊的时候,方世堂整个人就惊住了。
众人只见那方世堂竟然从怀里掏出一块水红色的绸子给商凝擦拭眼泪,只是这帕子一散开来,上面似乎还有鸳鸯戏水的图样,一时间众人都惊诧了。
“这不是我们雪琴的肚兜么,怎么在大哥你这里?”这方柔也是个二愣子,这个时候本是该沉默的,她却是因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自然性的就问了,问了之后又后悔,只是一时间又找不到言语,只是诧诧的看着方世堂。
如果现在商凝感觉是从云端坠落到了地上,那么此刻的王雪琴就是从方才那短暂的情意绵绵中直接坠落了地狱,而且这全尸也怕是留不得了,只叹是命,竟然遇到了这么一个嫂子!
方柔的话,给了大家对于商凝那突然而来的眼泪一个很好的解释。院子沉入一种前所未有的可怕寂静之中,只能听到风吹树叶的哗哗响声,以及紧张的呼吸声。
“那不是我的,我不愿意去替嫂子骗钱,嫂子又何必如此害我呢!”王雪琴的反应到底是快的,当即就委屈的哭喊了起来,声音之大,似乎生怕大家都听不见似的。
到底是自己的亲兄长,虽然是有些诧异了,不过方柔还是顾着她的,得了王雪琴的话,只连忙顺着道:“对对对对,对,是我看错了,看错了。”
------题外话------
泪奔一个啊····那个年会票免费投的,有的妹纸们就别掩着藏着了,留着是不会下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