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一说,莫离就明白过来了,原来这七皇子竟然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低调,这刺杀一事,不过是叫世人知道,这大秦还有这么一位皇子罢了,免得到时候他登基的时候,没人相信。
主仆二人又说了那甘蔗作坊要买人一事,敲定了还是由着那黄牙侩来办理,吃了过了午膳,莫离正欲去午睡,却见月酌来了,给莫离请了安,便朝她禀道:“奶奶,爷找你,请您过去呢!”
商墨羽这阵子忙,而且不是一般的忙,自己白天的是很少见到他的了,所以现在见到这大白天的,他就让月酌来寻自己,便晓得定然是有重要的事情,因此没敢耽搁,连着衣裳都没更,柚子也没唤,又懒得待其他的小丫头,怕到时候不方便,因此便就这样随着月酌去了。
可是去的却不是静雨居,而是老祖宗的沁园,可却又没有去见老祖宗,莫离正欲问月酌,却叫月酌拉到湖边,给请上了船。这船类虽然不大,不过却有一间船舱,上了船就给月酌带着进了里面去,外面有个少年拿起浆朝着难免划去。那少年莫离认得,正是白扇。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莫离坐下身来,便朝着月酌问道。
却只听月酌回道:“爷刚刚接了密旨,要去燕国一趟,不放心奶奶您一个人在家里,所以叫小的来接您。”月酌说着,将那窗户推开,朝着前面的湖面看去,又道:“这湖水连着城外河,爷已经在城外等着奶奶了。”
去燕国?“那我若是不见了,家里如何交代?”自己是个人,那商墨羽不在还好说,可是自己这么一个大活人,又不是说是个小东西,说不见就不见了。
“这个奶奶自不必操心,一切有老祖宗呢!”月酌却不以为然的说道。
可是既然要去这么远,月酌怎么都不跟自己说一声,这什么都没有准备?不禁朝月酌责怪起来:“既然日常,怎都不早与我说说,也好准备准备啊!”
“奶奶您现在什么都不用操心,一切爷都准备妥当了呢!”月酌笑道,一面给她倒了杯茶水,“奶奶喝口茶,很快就能与爷汇合了。”
这船果然没多大的功夫,便出了这湖,上了河流,而且一路是顺风的,倒是很快就出了城,又走了不过一里的水路,就见前面的一条画舫上站着个白衣翩翩的人影,正是商墨羽。
月酌扶着她出来,船很快就靠近了画舫,商墨羽站在船头,一身月牙白的衣衫随风翻飞着,衬着他那绝色的面容,在加上这河面因为阴雨天气而升腾起来的层层薄雾,环绕在这船的四周,有的随风飞起,将他整个人笼罩起来,这时一看他,犹如谪仙一般,从云里雾里一般,踏着那云层悬空站着。
莫离仰头看着居高临下的商墨羽,到底是有些生气他不早些告诉自己,只是这还没来得及抱怨,便见那犹如天神一般是商墨羽,缓缓朝着他坠落下来,白色的衣衫在风里猎猎而响,好不风雅,眼看着他靠近了自己,本来以为会并肩站在这小船上的,可是却突然觉得脚下一阵虚空,莫离便感觉到自己的整个人悬空飞起来了,忍不住垂头向下看去,却见那小床变得越来越小。
落地站到大船之上,莫离这才松了一口气,朝着那小船看去,却见白扇月酌纷纷犹如那水上飞鸟似的,脚底一点,便弹起身子朝着这里飞了上来。
莫离虽然后来听说月酌也是有功夫的,不过却还没有亲眼看到,因此现在瞧见,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只觉得这月酌真是非那寻常之人,小小年纪不止是有那等看账本的奇异本事,连功夫都这般好,而且自己又没有瞧见她什么时候练过功夫。对她莫离不由得心生羡慕。
那商墨羽自然是看在眼里的,不禁一笑:“有什么可羡慕的,她的那点三脚猫功夫还是白扇教的呢!”
月酌却是满脸的得意。
在船头说了几句闲话,这阴雨便转变成了小雨,大家齐齐的进了船里。
“你去燕国作甚?”莫离可是没有记错,现在那燕国是柳文洲当家呢!
“你问这个作甚,你好好的待在我身边,到了燕国你也不必操心什么,有白扇跟着月酌陪着你逛街呢!”商墨羽垂头看着她,目光一往如故的温柔:“你不是嫌在商家太闷了么,等到了燕国,尽管玩就是了。”
莫离没好气的应了一声,又道:“我还不是关系你,毕竟那里不是大秦了。”
商墨羽闻言,那脸上的神情顿时显得柔和了几分,只将她搂进怀中,“我知道,不过你不必担心,你要对为夫的多些信任啊!”一面又与她说道:“等出了向阳城,我们就改一段旱路,在上水路直接到燕国,这几日你好好休息。”
上一次是被掳,莫离一心一意只想着逃,哪里有什么时间来欣赏这沿途的风光,如今好不容易得了这个机会,商墨羽又在身边,她哪里舍得去睡觉,所以一直都趴在窗前,看着这河两岸的山川景色。
然这船突然停住,月酌进来禀报道:“爷,前头有人拦了船。”
“谁人如此胆大?”商墨羽不由得蹙起眉头来。
只听柚子回道:“是京城里的纨绔公子们,也不知道在玩个什么,竟然将前面的路给堵住了,别的小的没瞧出来,不过却瞧见了宁安伯家的小侯爷,还有南平侯府里的三公子。”
“怎么办?”莫离不禁问道,都是熟人,都是见过商墨羽的,若是他出面去的话,那些人肯定会让道,可是关键他现在是有密旨在身,哪里能暴露身份呢?
一面朝着月酌吩咐道:“你也别露面了,叫白扇打听打听就是。”
月酌自是点头应了,没多大的功夫,白扇就进来禀报道:“是公子们在玩儿,但凡来往路过的船只,不管大小,只要能答上他们的问题,就能通过。”这条河不算什么大河,而且国家的运送粮草跟着盐铁的船也不经这船,所以这河便无河运司的人来管理,也正是这样,这些纨绔们才敢在这河面如此的放肆。
不过却因这河面没有什么大货船过,游玩的小船便多了一倍,加上两岸的风光又好,所以来往的船只便不少。
“去问,什么个问题。”商墨羽有些没好气的吩咐道。待白扇去了,不禁蹙起眉头来责骂道:“看来这一次回去,该与河运司那里说一声了,这究竟算个什么,几个小子竟然将这河占为己有,拦去过往的船只,这若是游玩的也就罢了,若真遇到那有急事的,岂不是要耽误人。”
商墨羽从来不是话多的,也不爱发牢骚,眼下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显然是心情十分的不好,看来这些公子爷们是要遭殃了。一面忍不住笑道:“罢了,你与他们叫什么劲儿,何况既然是纨绔公子们,自然是不能按照常理世俗来做事情的,要不然哪里对得起这纨绔二字。”
没多大的功夫,白扇就进来了,面色却是有些不大好。
“什么问题?”商墨羽头也没抬的就问道。
白扇却是有些为难的看了莫离一眼,这才垂头小声的回道:“问题是宁安伯机家的小侯爷问的,他问两条腿中间是什么·······”话才说完,那脸已经红了大片。
商墨羽还没开口,却听莫离笑道:“两条腿中间自然是条,他怎么说也是个小侯爷,书都念到哪里去了,竟然问这么白痴的问题,也敢来拦河。”
红着脸的白扇听到莫离的话,别说是脸,便是耳根子都红了,他先前竟然想左了。一面又觉得夫人的这个答案真是精辟得很,当即见商墨羽点了头应允,便急忙出去了。
月酌忍不住好奇,只扯了一块巾子,往脸上一遮,朝着莫离跟着商墨羽笑道:“爷,奶奶,小的出去瞧瞧。”说着,也不等主子答应,这一溜烟的就滚出去了。
其实莫离也想出去看看,可是不方便,因此只好作罢。
商墨羽自然是看在眼里的,因此便叫人将帘子放下来,将船调对着对面的船,这样莫离她们就能坐在船上的厅里看着前面的一切了。
对面的一条大画舫上,陈元赢等七八个世家公子站在船檐下面,一个个容光焕发的。
那施文杰看着对面的船,分明就是寻常人家的一家子,定然是带着家眷的,想到陈元赢的这个问题,不由得忍不住笑道:“元赢你这小子实在是阴了,要是人家有女眷在,岂不是要羞人不是。”
那陈元赢却是得意一笑,“就是要羞那床上的女眷才是,若不然这秋雨连绵的,咱们若是不找些好玩的乐子,跑这河上来作甚?”
其他几位公子也附和的笑起来。只见方才来问问题的那个少年出来了,陈元赢便满脸得意的朝他问道:“怎么样?小子是不是答不上了?若是认输叫我们一人一声爷爷,指不定一高兴就放你们过去了。”
那白扇何曾叫人如此侮辱过,瞬间被这话气得脸色发黑,不过到底是理智的,只朝他大声郎朗的回道:“我们家夫人说了,两条腿中间是条。”
陈元赢的笑容一时间怔住,其他几个不知道答案,却想是了许久也没有想到的公子爷不由得都愣住了,只觉得这答案在精妙不过了,而且还很简单,可是现在他们拼死也没能想出答案来,一时间都只朝陈元赢看去。
“怎样?”白扇见陈元赢不回话,便又耐着性子问道。
那些公子也都好奇的朝着陈元赢问起来。果然,只听陈元赢回答:“对了。”不过他却是有些不服气,尤其是那施文杰笑得上气不喘下气的,一面指着他笑道:“这就是你找的乐子,还想羞人家船上的妇人呢,却不想这片刻间的功夫,就给人就把答案说了出来,我看你是被羞了才是,哈哈哈!”说着,又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陈元赢哪里气得过,加上旁边有人起哄,“指不定是碰了运气呢,不然陈兄在与她问一个问题,若是还能答得过,咱们在放行。”
其实这话正好中了陈元赢的下怀,他怎么能输给一个妇人呢?他可是足智多谋的小侯爷啊!因此便笑道:“那么陈某不才,在问一个。”世家公子们连连点头。
见此,那陈元赢便朝白扇道:“方才不算,容本侯爷在正经的问一个问题,若是答好了,必定放行。”
白扇闻言,只回头朝帘子后面的商墨羽等人看了一眼,“依照属下看,这些人都是不讲信用的,不如咱们直接冲过去吧,不理会他们了。”
莫离见那陈元赢还要问,估计是觉得方才自己是砰了好运气而已,所以他不服,还得问。可他若是还问这些没营养的脑筋急转弯,那么他真的输定了。
商墨羽则是闭目养神,似乎外面的事情与他是无关的,听到了白扇的话,也只是懒洋洋朝莫离问道:“夫人以为如何?”
“我看这小侯爷今日不将这脸皮丢在河里,他是不甘心的了。”言下之意,已经十分清楚了,她是要应约的。一面抬起头来,眼中多了几分玩味,“白扇,你去与他说,他堂堂的世家子弟,不能不讲信用,方才那题不管是不是我碰巧的,总之是答对了,他理应让路的,可是他既然不甘心,还要在问一个问题,那也好,不过我也有条件的,到时候我若应了,他可得叫咱们船上的人一人一声祖宗。”
白扇不知道夫人哪里来的自信,不过主子都默认了夫人的话,他也只好去把这话与陈元赢喊了。
那陈元赢等人听到,都只觉得那船中的妇人果然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还敢跟他提出要求来。一面自信的朝着白扇高声回道:“好,本侯爷就应了!不过到时候若是输了,不止是你这小子,还有你家的那夫人,都得出来管我们各自叫一声爷爷。”说着,船上的众人哄然大笑起来。
白扇见此,到底是有些心虚,忍不住回头朝着厅里的主子看了一眼,可是他家这主子似乎已经睡着了似的,没有半点的动静。至于那夫人,却是自信满满的,底气比那要出问题的陈元赢都要足。
“应了他。”莫离笑道,若不是自己这身份,真的有种想要站在床头去跟对面喊话的冲动了。
白扇闻言,只要应了,而一旁的月酌却是眉飞色舞的,看着垂丧着脸的白扇,只拍着他的肩膀道:“没事,应了吧,到时候真输了,你那一声我帮你喊。”
“好。”这一声白扇答应的倒是爽快,一面朝着对面大船上的陈元赢点头:“我们夫人应了,还请小侯爷出题吧!”
陈元赢自信满满的,心想你既然不知道死活,非得要叫爷一声爷爷,那么爷爷就成全了你,一面高声说出他的题目来:“下雨天两人走在路上,回去的时候有一个人的裤子湿了,有一个人却是没有湿,为什么?”
他的声音十分的大,便是里面的莫离他们也听得清清楚楚的,所以白扇也没在转达,只回头朝莫离问道:“为什么?”
“因为有一个穿的是裙子。”果然叫莫离猜中了,这陈元赢竟然问这么二的问题,也不知道他是哪里听来的,这些或许在这个时代还算是新鲜,可是在自己的那个时代,一个刚刚会说话的小孩都知道答案来,此时此刻,莫离总算是感觉到了作为穿越人的优越感。
白扇闻言,愣了一下,忍不住笑起来,随之回头朝那陈元赢回道:“因为另外一个人穿的是裙子。”
此话一处,陈元赢的气焰就消了下去,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大家都是有脑子的,又瞧见陈元赢的脸色,便晓得他输了,那施文杰本欲取笑他一番的,可是想到他刚刚自信满满跟人家打的赌,不由得只好沉默了。
久久见对面的船上没反应,莫离勾起嘴角,向白扇问道:“你问他是不是不服?”
那陈元赢自然是不服,他的这些问题从来没有人能答上,凭什么这个妇人竟然连想都不想就将答案说出来了,可是这些问题都是他钻研出来的啊!没有理由别人会知道答案。所以听到白扇问,当即就冷声回道:“自然是不服,把你们家夫人叫出来,本侯要与他她当面问答。”
这个问题白扇不必回头征求主子们的意见,就直接回绝了他,“小侯爷应也知道,我们夫人一介妇人,若不是各位将河拦住,我们夫人怎也不会来逞这匹夫之勇,如今侯爷却还开此口,岂不是强人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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