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打算瞒着喻江白,其实也是她的一个试探。
试探喻江白对此事的态度。
陆溪言花瓣似的娇嫩的唇瓣轻轻抿了抿。
少年停留在发间的动作微顿,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是因为想家吗?”
在喻家呆了十年,还是想家,这会不会让人误会?
陆溪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可她选择去洛城上大学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那里才是她根生长的地方。
女孩儿的微微犹豫印证了喻江白的猜想。
他舌尖苦涩,却是轻笑着拂过女孩因静电竖起的头发:
“洛城也好,那里才是言言的家……”
最后一句话,少年含在了嘴里。
他将女孩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凤眸微垂,似有繁星陨落,神情格外认真:
“言言不论做什么决定,哥哥都支持你。”
无论,什么决定吗?
包括,脱离喻家……
陆溪言眉头微蹙,得到支持,意见之中的欢喜并没有,反而多了几分惆怅。
她不是,该高兴的么?
这一晚,陆小姑娘带着心事入眠。
仅一墙之隔的少年,亦是辗转反侧。
日子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转眼到了十一月的第二个星期,温老先生的八十大寿。
上辈子,陆溪言只见过温老先生一次,就是喻父喻母出事的时候。
那时候他虽不曾像其他亲戚那般指责,但他脸上的憎恨也是显而易见的。
上位者的威严,很容易让人望而生畏。
喻江白是温判最骄傲的孙儿,亦是喻氏集团的继承人,虽然寿宴交给温孟垒安排,但他还是必须早到场陪着温判。
于是陆小姑娘被交给打工人原绥。
温家住宅,书房。
“祖父。”
温判戴着眼镜给书桌上的盆栽剪枝叶,余光瞥到进来的喻江白,手中的动作停了一下。
“我知道你有事问我,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问吧。”
喻江白不多客套,很直接明了:
“您和岑家,和岑冉是什么关系?”
温判将剪下的叶子扫到一边,抬头看了他一眼:
“你认为呢?”
他将球踢了回去。
喻江白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双手交叉,重心朝前,垂落的碎发掩去他眸中的冷淡:
“四年前祖父让人抽取了岑冉的资料,从那时起,祖父就开始帮衬岑冉的家庭。”
喻江白抬头,神色十分冷静:
“您和她的家庭达成了交易,是吗?”
温判点头,没有否认。
在此之前,联系查到资料的前因后果,喻江白心底隐隐有了一个猜测,可他不敢相信。
“是和欣宜相关对吗?你想要岑冉也作为欣宜的心脏适配源,是不是?”
猜测说出口之际,喻江白攥在一起的手用力几分,指尖泛白。
温判没有否认。
他的猜想不错。
温判给予岑家优待的条件,是岑冉那颗和欣宜也适配的心脏。
而岑冉百般刁难针对他的小姑娘,是因为不想让出自己的心脏。
因为,签署下协议的捐赠者一旦死亡,心脏立刻归为受赠者所有。
且,只可受赠一次。
她们二人都签署下协议,只要其中一个离世,另一个就可以安然无恙。
喻江白捏紧的拳头狠狠砸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