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询问,只是一种陈述。
想到豆珃之前的提醒,陆溪言叹了一口气,没有继续装糊涂:
“豆珃先生,您为什么要帮我?”
汪瑜至今仍然被蒙在鼓里,说明豆珃,替她将恢复记忆的事隐瞒下来了。
可她想不明白,这么些年,豆珃一直在帮助汪瑜抑制慕域的病情,为什么在她来了之后,又会放任?
豆珃淡然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讳莫如深:
“小白,我只是在帮自己。”
他看着面前的女孩儿,目光落到驶进庭院的车子上面,幽幽出口:
“小白,知道我为什么要帮慕夫人吗?”
豆珃目光复杂而微冷,无需女孩儿的回复,他自顾自地开口:
“因为她在我父亲竭力阻止我研究催眠术的时候,支持了我。”
催眠术在心理学方面,一直是讳莫如深的存在,甚至一度成为心理学史上的禁区。
可他不信邪。
催眠,他从十七岁开始研究,直到三十岁,整整十三年,他凭借一己之力让濒临消亡的催眠再度活了回来。
炙手可热。
而他用催眠,本想让母亲恢复正常,却意外地,杀死了他的母亲,那个疯魔的母亲。
他的父亲,因此暴怒,并且不允许他再研究。
以强硬的手段,逼他退学,并且凭借身份的权威,将催眠如同散发着恶臭的垃圾一般,当着学术界所有人的面,贬低得一文不值,碾入尘埃。
甚至亲手,毁了他所有的研究成果。
“那时候,他就像是我的敌人,义无反顾地站在了我的对立面,和那些学术界的人一样高高在上,如神明般睥睨贬低我的爱好。”
豆珃颤着手,目光里的怨恨不加掩饰,随即却如入了水一般,一圈一圈地漾开:
“在我信仰塌了的时候,慕夫人出现了,她有病人可以给我进行研究,她有资本,支持我的实验和学习。”
救世主一般地降临,信仰摇摇欲坠的人,很难不抓紧……
陆溪言轻轻吐出一口气,目光飘远:
“所以你替她控制慕域,她给你提供支持。”
豆珃点下头:
“在外界看来,我从心理学转入神经学,甚至名声鹤起,其实不然,我的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催眠术上。”
豆珃将目光挪到眼前的女孩儿身上,眼底燃烧的灼热像是野兽找到了同类:
“小白,你的天赋,让我看到了新的希望。”
仅仅凭借他早些年的笔记,她就能破解他师弟的催眠,甚至找到了抵抗的法子,她在这方面的天赋,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三年,我不是没有想过,让你来完成我在催眠方面的遗憾。”
赞叹不加掩饰,豆珃却摇了摇头:
“可你不行,你对慕夫人的抵抗,让我看到了未来的你,对催眠方面的抗拒。”
他笑了笑,赶回来的女人已经在爬楼梯了。
“小白,我决定和慕夫人合作的时候,我和我父亲约定过,如果催眠术再害了人,他会亲手将我带回去处置。”
当年凭借一腔孤勇,抓住了汪瑜向他递过来的稻草,对还是孩童的慕域催眠,让他患上心理疾病,是他违背了约定,用所学害了人。
不是不后悔,而是没有后悔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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