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宫变

nbsp;  语落，无人行动。

    “黄口小儿，大言不惭，本将军的人自然是听本将军的命令！御林军，给我围了此殿，一只苍蝇都别给我放跑了！”

    “是！”说话间御林军已齐刷刷将整个殿堂围了起来。

    “秦怀玉，朕待你不薄，如何就做出这种某朝篡位的事来？”独孤擎天目光如炬，似要将人给瞪出个洞来。

    “独孤擎天，你好厚的脸皮，你这江山可是我拼了性命给打出来的。可你是怎么对我的？常年让我守卫边疆不算，还安插了探子在我身边，这就是你所谓的待我不薄吗？”秦怀玉回瞪过去，又说，“你不就是忌我功高震主吗？兔死狗烹，我秦怀玉可不做那任人宰割的羔羊。今天我就反了你，你奈我何？张福将，虎营何在？”

    “回将军，虎营在此！”张副将说着吹了记响亮的口哨，一队铁甲将士破门而入，“剩下的已经包围了皇宫，一切尽在掌握中！”

    “独孤擎天，你可看到了？赶快退位让贤，不然别怨我血染皇城！”秦怀玉昂首而笑，看了眼文武百官，“你们可都想清楚了，这队该如何站？左相大人，您家人还等着你安然回府呢，如若你还执迷不悟要为这昏君说话，本将军可不保证我那手下在相府里做出什么事来。”

    “你好卑鄙！”竟然以他相府做威胁，“那你的如意算盘可打错了，老夫不畏强权，誓死效忠吾皇，即便是死在你手里也算是死得其所，至于老夫的家人，自然也非贪生怕死之徒。”

    “好，左相大人不愧是一代忠良，只可惜忠的是他这个狗皇帝！今日本将军就先拿你开刀！”秦怀玉说这提剑就刺了过去。

    “秦怀玉，忘恩负义、残害国家忠良、谋朝篡位，如此不忠不义之人如何配为人臣，又如何敢觊觎那高位？”独孤冥闪身，扣住秦怀玉的手腕，救下剑口下的左相，和秦怀玉对视。

    “真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这是你对舅舅说话的态度？”

    “舅舅？若您真当自己是我独孤冥的舅舅，又怎会谋害我父皇？”独孤冥冷哼着甩开秦怀玉的手，“倘若你现在收手，父皇或许还会网开一面只当你喝多了酒犯糊涂。若你还是这般狼子野心，别怪本王爷大义灭亲！”

    “哈哈，哈哈！大义灭亲？”秦怀玉似是听了什么笑话，对着高台上的皇后说，“妹妹，你可看清楚了？这就是你养了这么多年的好儿子，后半辈子你还指望他来给你养老送终吗？野种就是野种，时间再长终归和自己不亲。”

    “母后，您当真就这么看着秦家自此万劫不复吗？父皇待秦家不薄，您也贵为一国之母，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小野种，无需你在那充好人，你还是想想自己吧。你若是还叫我一声舅舅，就给我劝劝你的父皇，场面不必弄得那么难看。若是还说什么大义灭亲，就休怪我不讲情面。”秦怀玉显然没什么耐心了，看了眼瑟瑟发抖的朝臣，“你们，还没站好队吗？都给本将军好好想清楚了！”

    “是是，将军威武英明，臣愿随侍大将军左右。”有胆小怕事的朝臣站到了秦怀玉的身后。

    有人踏出了第一步，接二连三便有其他的朝臣开始站队，细数之下竟有数十人之多。

    “你们，你们该死！贪生怕死，实在愧对了这身朝服啊！惭愧惭愧，枉你们饱读圣贤之书，却偏偏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无耻之事，本相绝不与尔等同流合污。”左相很是大义凛然，看得不禁让人心生敬意，“皇上，老臣誓死与天朔皇朝共存亡。”

    一干忠臣皆纷纷跪地表忠心。

    “朕的好丞相，朕得您这样的臣子真是三生有幸，快快请起。”独孤擎天步下高台，亲自将左相扶起，又看了眼跪地的良臣，大手一挥，“众爱卿平身。”

    “哼哼，死到临头还端什么皇帝架子？”秦怀玉冷笑，“张副将，都给我拿下。”

    虎营的铁甲军瞬时围了上来。

    “秦怀玉，你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可惜…”独孤擎天笑了，看了眼胜算在握的秦怀玉，笑得意味深长，“自不量力！皇朝密卫何在？”

    此话一出，房顶上早已埋伏好的弓箭手赫然现于众人眼前，一面具男子在冷风中悄然现身，从屋顶上丢下一人，可不就是虎营的大将军吗？

    男子旋身而下，对着独孤擎天一拜：“禀皇上，城内叛军已悉数镇压，皇宫已在密卫的掌控之中。”

    “好。你起来吧。”独孤擎天亲自扶起跪地的人，“秦怀玉，你的狼子野心朕早已心知肚明，朕在你身边安插人不过是为了给你提个醒。不料你非但没有任何收敛，还大张旗鼓密谋造反。朕给过你机会，你却视若无睹，朕看你现在还有何话可说！”

    “本王的好舅舅，您真当整个虎营都是你的人吗？”独孤冥勾唇，“陈教头，拨乱反正的时候到了，让本王的好舅舅看仔细了。”

    隐在虎营的陈教头听了这话，抬头走出队伍，抽出佩剑直接将张副将斩杀：“秦将军，皇上面前还不跪伏法？”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秦怀玉手脚冰凉，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却在一瞬间来了个大翻盘，脚步不稳退了几步，继而仰天大笑：“独孤擎天，你狠！”

    秦怀玉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跳梁小丑，被人玩得团团转，他想要瓮中捉鳖，却不料反被人给抓了个现形。

    高台上的秦皇后摊坐在地，怎、怎么会这样？

    密卫？皇帝竟然还有一批密卫？柳依冉看了半天，知道皇帝不可能坐以待毙，却是不想还有一批如此隐秘的密卫！这戴面具的男子…好生眼熟。

    “秦怀玉，你大概没料想到朕还有这么一批精兵良将吧？”独孤擎天看向面具男子，“是时候让你们现于人前了。”

    男子听得这话，毅然拿下了脸上的面具！

    刑焰？竟然是那妖孽？出云山庄…难怪小白查不出出云山庄的底细，难怪妖孽如此神秘，原来…

    “刑焰！出云山庄庄主，却一直是朝廷最为隐秘的皇家护卫队，这支密卫的存在就是为了保证皇室的安危。朕本以为在有生之年无需动用此卫，却不想还是为了秦怀玉你而破了例。朕不得不说，秦怀玉，你好福气啊！”

    “刑焰，真正的身份却是我天朔皇朝的正统皇子！我独孤擎天的好儿子！”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平白无故又冒出了个儿子？就连刑焰本人也是惊诧不已。

    “皇上？”

    “还叫皇上？焰儿，该改口了，叫朕父皇！”独孤擎天拍了拍刑焰的肩，老怀安慰，“当年朕的爱妃梅妃，一家忠烈，却遭了秦怀玉的暗算，说她一家通敌卖国，卖主求荣。朕当时还不够强大，找不出有力的证据为梅妃一家翻案。为保梅妃和肚子里的孩子便狠心将梅妃打入冷宫，此时朕一直有愧于心。”

    “梅妃非但不怪罪于我，甘心受那冷宫之苦，还劝我为了天朔皇朝韬光养晦，等到了时机再一举将乱臣贼子拿下。”独孤擎天说到这里不由双眼泛起了泪花，说起梅妃竟用了我自称，可想是真心爱着这位梅妃，“这么多年朕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四下里收集秦怀玉的罪证，终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秦怀玉这么多年来做的恶事皆在朕手。”

    刑焰听到这里从怀里掏出一摞纸递了过去，独孤擎天接过甩在了秦怀玉的脸上：“这一桩桩、一件件皆是你的滔天大罪，罄竹难书。焰儿，这么多年委屈你了。朕的爱妃为抱孩儿，不惜提前催产，朕便将焰儿送出皇宫，养在出云山庄。现在真相大白，也是时候给梅家平反，为我儿正名。”

    “给朕拿下这乱臣贼子，秦皇后废去封号贬为庶人，永世不得出冷宫一步。朕的爱儿封烈焰王，赐焰王府。”独孤擎天看了眼有些晃神的独孤冥，“冥儿，你大义灭亲、拨乱反正，不愧为朕的好儿子，朕很欣慰。傲儿这次也有功，给朕密报，让朕提前做好准备。你们都是我独孤擎天的好儿子，天朔皇朝的好儿郎。国家有尔等，何愁不强盛？哈哈…”

    “吾皇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瘫坐在地的皇后傻眼了，泪眼迷蒙看向独孤冥。她不为废后而流泪，为的是这个自己一直没放在心上的皇儿！她的皇儿，原来、原来是她的亲生骨肉，这么些年，她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梅妃啊梅妃，她千算万算，以为拿死婴换了梅妃的孩子，却不料人家早一步生了孩子送出宫外。布下了局，而自己就傻傻进了局还沾沾自喜！报应，真是报应不爽，冥儿，为娘对不起你。

    “冥儿！”皇后泪眼婆娑伸手。

    独孤冥走向前去，带了丝疑惑，其实他明白，刚才父皇那么一说他就明白了，他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是眼前这个女人的亲生骨肉。

    “母亲？”

    “冥儿，为娘的好儿子。你还愿意叫我一声娘亲？”秦莲玉伸手一把抱住独孤冥，“娘对不起你，娘错了，真的错了…”

    独孤冥心底可有恨？有！他恨了十几年，一直以为自己才是梅妃的儿子，可不想真相竟然如此残酷。他该恨吗？

    眼前的女人哪还有平日里的尊贵，不过阶下囚而已。她的心中该是如何的悔恨？谁能想到这个臆想中敌人的儿子竟然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呢？

    柳依冉心中感叹不已，看着隐忍的独孤冥，心中一阵揪痛，这样的事实平常人一时之间如何承受得住？缓步上前：“独孤冥，莫让仇恨蒙蔽了你善良的心。我知道这些年你受的苦，我感同身受。可是她终归是你的母亲，血浓于水。无论她做了什么错事，她也受到了惩罚。而且是剜心之痛，我想她的痛绝不比你少。独孤冥，现在她永世不得出冷宫，也算是为她自己犯下的错事赎罪。今生你至少还是有爹有娘，你回去好好想想，你可以对她不闻不问，毕竟她亏欠你太多。但你不可以再恨她了，请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好吗？”

    “郡主…”秦莲玉抬头，豆大的泪珠滚滚而下，伸手抓住柳依冉的手，“谢谢你郡主，你真的是个好女人，本…我之前就挺喜欢你，想让你做我的儿媳。是，我有私心我承认，我也没脸为自己辩解什么。可冥儿是无辜的，这么些年我没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现在想想真该死啊。我为什么要斗？错过了冥儿这么些年。真不如生在平常家，母慈子孝该有多幸福啊。郡主，是我冥儿没福气，以后你作为嫂嫂要多照拂着冥儿。我这当娘的是再也不能为他做些什么了，现在已经给他拖了后腿。都是我的错…冥儿，你恨为娘也是应该的！”

    秦莲玉擦了把泪，紧握独孤冥的手，低声说：“冥儿，以前我是被权利冲昏了头，一心想让你坐上那高位。可现在想想，还是平凡些好。那位子不要了好不好？你父皇如今认了梅妃的儿子，心中定然是早已有了打算。你切莫将自己送上不归路啊，就做个闲散王爷，逍遥过日子吧。那为娘即使死也甘愿！”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秦皇后虽不至死，却也是生不如死，现在说下这番话，显然是悟出了人生的真谛。这话确实是真心实意为了自己的儿子，果然天下没有不疼自己骨肉的母亲。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娘娘，您切莫有别的念头，蝼蚁尚且苟活，您不过是以后深处冷宫，命在比什么都重要。最重要的是他还在，这是修补你们母子关系的好时机。过往的岁月追不回，不如放眼未来。您请好好活着，就当是赎罪，为了你的冥儿好好活着，可好？”

    “郡主，都是我的不是，皇上定然是早就知晓了我做下的浑事，是我连累的冥儿，不然郡主你就是我的儿媳了。”秦莲玉说着就要磕头，“冥儿，是为娘对不住你，对不住你们两个啊…”

    “娘娘，您这是干什么？使不得。”柳依冉一把扶起秦莲玉，看了眼略显呆滞的独孤冥，“你傻了啊？”

    “咳咳…我…”独孤冥看着这样的皇后，心底五味杂陈，一个母亲给儿子叩头，这事…

    “郡主，民妇现在一介平民，当不得郡主这般以礼相待…”娘娘？她自己听着都觉得讽刺啊，丽妃怕是睡着了都要笑醒了吧。

    “说完了？说完了带下去。”皇帝一甩衣袍，再不看秦莲玉一眼。

    “谢皇上不杀之恩。”秦莲玉就地叩了个响头，虽然心底有怨，这个她爱了几十年的男人竟然在过往的岁月中对自己虚情假意这么多年，也真是难为他了。

    “郡主，替我好生劝慰冥儿，千万别让他做傻事啊。”秦莲玉被带下去前乞求。

    柳依冉点了点头，你便是不说我也会的，他可是我的未来夫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