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程芸娘从一个藩王的小郡主到摇摇欲坠的帝都为妃这一段,期间要经历被亲人背叛、忍辱被当成礼品送到帝都为嫔、从女孩到女人蜕变的历程。
杨跃冬要求下面的小助手每人写出一篇详纲,汇总到二老板的手里,看看谁写得最跌宕起伏。
一连三天,尤念都是晚上九点才下班,上缴的大纲被二老板批得狗血淋头,脑子里一直循环播放着“改改改”三个字的魔音灌耳……
第四天的时候,尤念拿着第五稿的大纲去找二老板,她打算好了,二老板再骂就直接甩袖子走人。
二老板是个很严肃的人,姓严名田,约莫四十不到,架着一副黑框眼镜,有很多怪癖,比如看稿子从来不要电子稿,一定要他们打印出来。他们几个人敢和大老板嘻嘻哈哈,却不敢和二老板开玩笑。
尤念有点紧张,屏息看着二老板的表情。
“程芸娘十三岁起就有好多男人追求……初恋背叛她是因为身患绝症……被选中入宫前用计逃跑……”
“你确定你是在写剧本大纲,不是言情小说?”严田推了推眼镜问。
尤念眨了眨眼,一脸的诚恳:“不是你教我们的吗,剧本有三个要素,剧情剧情再剧情,我去看了三天大周朝的野史,还恶补了好多小言,准备狗血狗血再狗血,保准收视率爆棚。”
旁边有人乐了:“小朋友,你倒是很自信啊。”
尤念倏地一下转过头去,愕然看着沙发上的那个人:“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寄白,让你见笑了,”严田难得地笑了笑,“刚来的实习生,不知道天高地厚。”
看着一点点开始往门口挪动的尤念,江寄白嘴角的弧度渐渐加深:“你去哪里?”
尤念硬着头皮说:“我正在聆听严总的教导。”
江寄白“哦”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来,冲着她挥了挥:“你抽空最好先看一下账单。”
尤念气鼓鼓地抓了过来,这人真是太小气了,为了修鞋费还眼巴巴地追踪到这里来,真想一把抓花他的脸……
“你你你……想敲诈我?”尤念结巴了起来,账单上一个醒目的logo,一溜儿的英文,最后总计一万六千元。她看了好一会儿才看出了其中一条是来回y国的运费,“一双鞋子运到y国去修理?”
“你可以跟我一起去专卖店,”江寄白的语气很是诚恳,“我现在就这么一双上得了台面的鞋子,是我爷爷临走前送我的,平时都舍不得穿。”
尤念有点晕,低头瞪着账单上“江先生”三个字磨了磨牙,再抬头时已经换了一张脸,嘴角的笑容即甜又美:“原来你姓江啊,江寄白,这名字真有古韵,起名字的一定是个有大学问的人。”
江寄白失笑:“还凑合吧,账单……”
“这名字,一听就是那种高山流水的雅士,视金钱如粪土,钱那多俗气啊,”尤念把账单塞回了江寄白的手里,“账单什么的先放放,我请你喝茶,不不不,喝咖啡,黑咖啡还是奶咖?一定是黑咖,我的手艺一级赞,你等着,咖啡马上送到……”
还没等江寄白开口,她便一溜烟地跑出了办公室。
严田看得直摇头:“这小姑娘,变脸倒是挺快的,我还没享受过她泡的咖啡呢,人长的帅就是待遇不一样。”
江寄白顺手把账单揣进怀里:“挺逗的,长得挺漂亮,就是智商有点着急。”
严田不赞同了:“小姑娘挺聪明的,脑子活络,功底也不错,我还打算考察一阵子收个徒弟呢。”
“真不打算回去东山再起了?”江寄白环顾四周,“在这里,太屈才了。”
严田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不回去了,我最倒霉的时候,杨跃冬拉了我一把,更何况,功名利禄是浮云,我已经不在意了。倒是你,别和你老头子置气了,父子哪有隔夜仇,回家道个歉不就了结了。”
“这回真惹毛他了,道歉不顶用了,我还是消失一阵子吧。”江寄白耸了耸肩,一脸的无所谓。
就像江寄白预料的一样,一直到他离开严田的办公室,尤念就没再出现,他连杯咖啡的影子都没摸到。
一张一万六的账单就把这个小姑娘吓跑了,真是有点可惜。
江寄白遗憾地叹了一口气,这阵子挺无聊的,两个死党各自爱得死去活来,没空理他;所有的工作都被暂停,原来忙碌的生活一下子闲了下来;经济不景气,圈子里的狐朋狗友不是被逼着接班就是没钱败家了。
那张小脸挺生动可爱的,倒是闲暇时一件蛮不错的调剂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