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依照五爷的规矩,说实话而已,若是有所隐瞒,五爷又该借题发挥了。”
弘昼被噎得无言以对,恰巧此时丫鬟端来刚熬好的药,弘昼随即吩咐,“搁着吧!让福晋来喂。”
丫鬟遂将药碗放置在塌边的小桌上,咏舒近前,端起药碗,坐于圆凳上,舀了一勺药汤,送至他唇边。
弘昼的唇瓣碰了一下,嫌弃皱眉,“太烫了,先吹一吹。”
暗嗤了声矫情,咏舒收回了手,闷声道:“那先搁着,等放凉了你一口气喝下,既不烫,也不苦。”
药是苦了些,但能看到她明明不情愿,却还得被迫喂药的画面,他这心里便觉舒坦得很,
“爷不怕苦,爷就想这么一口一口的慢慢喝,让你侍疾,你就得听爷吩咐。”
他以折腾她为乐,咏舒看透了这一点,也就不再多言,舀一勺汤药,吹一吹,而后再喂至他唇畔。
弘昼一直紧盯着她,她始终低垂着眼睫,不发一言。
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弘昼主动开口,“我唇间的伤痕是怎么回事?”
咏舒面色如常,并无一丝羞怯之态,大大方方地承认,“我咬的。”
“为何咬我?”
“心情不好,不想亲吻。”咏舒也不隐瞒,怎样想的便怎样说,惹得弘昼勃然大怒,
“该生气的人是我才对,你凭什么心情不好?”
她并无惧怕,亦无愧疚,随口附和着,“五爷说得对,我没资格闹脾气,你若不高兴,只管责罚便是。”说着她又将勺子送至他面前,
“五爷请喝药。”
此刻的她没有半分情绪,弘昼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绵绵软软,一点儿都不解气。
入口的汤药越发苦涩,弘昼难捱得紧,偏他才放了话,要慢慢喝,这会子不好改口,他只能强忍着不适,一口一口的咽着。
待药见底时,咏舒放下药碗,站起身来,“药已经喂完,我该回房了。”
然而弘昼又怎会轻易放她离开?“所谓侍疾,便是得随侍左右,不得远离,在我没复原之前,你得住在这儿,方便照顾我的起居。”
一直眸眼半垂的咏舒听到这句话时,终于抬起眸子望向他。
迎上她的目光时,弘昼不由有些期待,想听听她会如何拒绝。
出乎他意料的是,咏舒并未反驳,她的眼底没有波澜,寂如枯井,毫无生机,
“是,谨遵五爷之令。”
她要走,他不高兴,现在她不走,他仍旧觉得缺了点儿什么。
平日里的咏舒眸光灵动,聪慧伶俐,惯爱狡辩,遇到她不喜欢做的事,她便会据理力争,如今的她却不再与他犟嘴,不论他提出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但她的眼中已无光彩,只余麻木的乖顺。
两人不再像是夫妻,反倒像是主仆一般,近在咫尺,心向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