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东西吃得满地都是碎末。眉英赶紧叫人把这打扫干净。” 白夫人看着怡然一副躲闪不及的样子,心里没好气,嘀咕道:“馊主意出一堆,烂摊子还要我来收拾。话说得轻巧,等一会指不定会是怎样的一场暴风骤雨。”
【二】
白上卿一脸疲倦地回到上房,下人侍候他舆洗。
末了,眉英给白上卿呈上一盏参茶,缓解鞍马劳顿之倦怠。
白夫人心理惴惴不安,表面只能强装镇定。为了掩饰不安,她故意拿着一件刺绣忙活,时不时地偷眼瞄一下。
夫妻间家常似的寒暄了一会儿,白上卿就准备抬脚去清凉小院。
“老爷,嫣然她?”到了这份上,白夫人只得硬着头皮,嗫嚅地说出嫣然的事。
“嫣然,她怎么啦?”白上卿,精神一震,提高声调地质问道。
“她被卫元君送去秦国了!”白夫人心一横,直接说了。
“什么?这是谁做得主,谁让她做主了?”白上卿一听到嫣然竟然已经被送往秦国,怒不可遏地怒吼,诘问。
“老爷,你消消气!你不知道,当时那情况紧急,卫元君派上千虎贲包围白府,说我们要是不交出嫣然,他们就给我们扣上忤逆,谋反的罪名,立马抄家,等着夷灭三族。那虎视巍巍的阵仗,府里就我们一帮女眷,你让我们怎么能扛得住?”白夫人低眉顺眼,满腹委屈地申辩道。
“胡说!卫元君哪来那么大底气,他当年被迫迁至野王的时候,修建王宫,还是巴巴地舔着脸,跑来我们白家,要求资助,不然,凭他那点家底,他都该搭建帐篷过日子了。”
白上卿他全身僵直,眼角冒着火星,胸部剧烈起伏,脸上青筋跳动,喘着大气,挥舞着右手,气急败坏地嚷嚷道。
“不至于,人家好歹是王室,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哪就会那么凄惨?”白夫人不可置信地蚊呐道。
“王室?那不过是个冠冕堂皇的高帽,卫国的地域早被大大小小的封地士大夫,侵占。他手里还有什么?还有什么家底供他王室摆排场,挥霍无度。卫国能在这乱世,保全一隅之地,供奉宗庙,苟延残喘,不过因为卫国是秦相吕不韦的故国,吕不韦恋旧而已。”白上卿气哼哼道。
“老爷,我们妇道人家,没经过大风大浪,一看他那阵势,我们就被唬住了!为今之计,老爷,你看怎么办才好,嫣然才离开二个月多,要不我们派人把她追回来。”白夫人见白上卿那副架势,心里一阵阵地不安,一味示弱地说。
“哼,两个月?秦国和野王,打个来回的时间都够了,哪儿追去。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没人通知我?”白上卿瞪着眼睛,质问道。
“老爷,我派下人去秦国找你了。回来的人,说你去赵国了。我派去的人,没跟上你的行程!”白夫人扯谎道。其实她一直暗中派人追随白上卿,用飞鸽传书,知道白上卿的一举一动,甚至白上卿转道赵国,也是她一手策划的。
赵国商号的管事是白夫人的內侄,他接到白夫人的指示,以商号无法定量收购齐输往秦国的粮食和铁器为由,把白上卿支使到赵国。
依照秦法,如果白家今年无法完成收购指标,小则失去官商的地位,重则可是要治罪的。白上卿听到这个消息不得不马不停蹄地亲自赶往赵国处理。
“你看,这是我舔着脸向吕不韦要来的帛书,有了它,卫元君敢拿嫣然怎么样?我颠颠地去秦国,是为了什么,我是去游玩吗?我费大力去周旋,就是为了不让嫣然去受那份苦。你!哎!”白上卿从袖兜里取出帛书,拍到案几上。
“老爷,这不能怨我,你走了,这家虽说是我做主,我那也是不得以。嫣然这孩子,我也心疼,她虽然不是我亲身,她好歹管我叫大娘,我不至于害她。要不老爷在跑一趟秦国,要是嫣然还没入宫,你再找找吕不韦,说不定还能要回嫣然。”白夫人恳切地提议道。
“你当这是市场上的商品交换呢,嫣然被送往秦国,就是秦王的人,能随意扣留吗,秦法严苛,有多少眼睛盯着吕不韦,谁愿意冒那么大的风险,这样做?”白上卿诘问道。
白夫人当然知道这些,她是明知道事情不可挽回,才会那么说的。
白夫人正要说些什么,欣然掀开帘子,跑进来了。
“爹,二姐她······”
一句话还没说完,泪水已经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