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帮凶。
如果这个人不是敌人,而是盟友的话,那这个盟友实在是太给力了。这就是他跟我去偷了一回宝石之后我所做出的总结。
我不明白任平生究竟打算做什么,只知道所到之处,看遍了之后,他常常会轻轻地摇摇头,叹息道:“天下之大……”
“天下之大”。下一句通常接什么呢?“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还是“天下之大,竟无我立足之地”?
去各种没去过的地方,看遍风土民情,尝遍美味佳肴,体验各种各样的新鲜事。时光流逝得倒也平静。直到有一天。任平生在一个清晨咯血,身子轻轻一歪,而我竟非但没有落井下石。反倒无意识地一把扶住了他。他惊讶地望着我,脸上渐渐地浮现出欢喜的笑意,我才忽然十分地害怕了。
我是不是渐渐地适应了这样的状态?是不是有些疏忽了对他的防范?是不是偏离了对他的正确判断呢?
这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啊!他是敌人,双手染满鲜血的刽子手。永远都不值得宽恕!这样下去,渐渐把他当了熟悉的人。像朋友一样的人,对他的恨意消减了,忘记了要杀他的誓言,可该如何是好?
这一天。看地图我们是走到了杭州附近。时令已经是初夏了,身上的衣衫已经换得轻.薄,却依然没有秋的消息。
江南水乡已经到了最生机勃勃的季节。各种绿的颜色如同洗过一般,鲜艳到无法比喻。看在眼中就令人心生希望。我们依旧是没有进城,就沿着山水之间的郊外小路,在各个郊县之间穿梭着。
走了很久,我们无意中路过了一个非常漂亮的村子。这地方依山傍水,有数条河流从县城间纵横交错地穿过。看一望无际的农田和百姓的住房,鱼米之乡应是十分富庶。时候刚好,一洼洼地水塘里挤满了粉色白色的藕花,莲叶底下,鱼儿轻快地游走,激起层层迭迭的涟漪。
村头小馆子的一道名菜,似乎就叫作“荷花鱼”,吃的就是这野生在荷塘里的鲜鱼呢。
村落的农业似乎是耕种水稻,现在这个时候铺展开的是一望无际的绿色。村边的野地种的是大片的桃树,春天的时候一定很好看,村里住家门前种了桂花,郁郁葱葱令人期待秋季的浓香。
正是午饭的点,家家户户飘着袅袅炊烟,饭香引得人谗涎欲滴。
任平生仔细地看了看地图,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
“这里很好,不如就在这里吧。”
“你到底想干嘛?”
任平生呵呵笑起来,说:“阿萤,咱们不走了。你是我的俘虏,所以我要把你关在这里陪着我,我们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结网打鱼,耕田织布,自由自在。”
这里头,似乎没有我发表意见的位置。
“阿萤,我一直想找这样一个地方,温暖,阳光好,富庶,舒适,周边大城市没有天镜门暗点的痕迹,离官府也遥远。但是,这个地方又不能寂寞,附近要有许多有趣的地方,如果哪一天厌了,可以打发无聊。你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吧?”
“你都打算把我关起来了还管我耐不耐得住寂寞?”我没好气地说,“你怎么不去出家?你住你的,干嘛非拉着我垫背啊,神经病!”
任平生笑道:“那日吃过阿萤烧得菜,就久久不能忘,若我出去种田,没有你在家烧菜怎么行呢?”
我的脸忽然就红了,因为他提起了那回我给他烧菜的事。可那回他是扮作我的男神聂秋远来骗我的,我是给秋烧的菜,被他占了便宜。而且那一次,我……我还对他做了更不堪的事,我曾经强吻了他,还差点被他强.暴。
这一段完全不能提,简直是不堪回首,谁知他竟念念不忘。
我心里一惊。莫不是任平生竟选定了我,打算强迫我做他归隐山林之后的终生伴侣吗?
那怎么行呢?开玩笑!
可是这一路上,他从来未对我言语举止轻浮过,从来没有强迫我做任何事,就算睡觉时强令我与他在一个房间便于监视,也从来都是让我睡在床上,拉好帐幔,从来不占我的便宜。所以,我一直以来忽视了这个问题,以为所有的接近,都是为了监视我,却没有思考过,难道男人是一个如此有耐心,爱做无利买卖的物种吗?
更何况是狡猾的任平生呢!
我提醒自己,要小心了,要想办法脱离这种状态,只要想,肯定会有办法的。要是在这里落脚了,我还怎么去寻找我的秋呢?
正往前走着,却发现我们走到的远离村中心的郊野,居然莫名其妙地围了一大圈人。
四下什么值得人聚众的东西都没有,却很不正常地围了一圈人,我的心里一下子就浮起不祥的预感了。
莫不是,我的特殊体质又发挥作用了……
原本十分愉悦的笑容渐渐地在任平生的脸上凝固了,他的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难看,最后竟几乎变成了愤怒。
因为我们已经走近了,透过围观群众的缝隙,在众人的大呼小叫里,看清了他们围着的东西。是满满两大包血淋淋的碎肉!
不对,是尸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