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花冉冉,洞内清净不少。
“师祖,然然年纪尚小,不明事理,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幂篱道。
花冉冉的话,开明兽如何敢往心里去,更何况它已有万岁高龄,虽是辈分可能及不上花冉冉,但也着实不该因一小事与孩童计较。
开明兽道:“阿篱,你可知你口中的‘然然’她……她是……她其实是……”
他欲言又止,花冉冉有意瞒着幂篱,若是告知,她日后知晓,必定少不了一番折腾。
幂篱接话:“她是魔界至尊、天界公主花冉冉。师祖,是吗?”
一张脸仍停留在说与不说的矛盾之中,另一张脸已然惊起:“阿篱,你怎么知道?”
“随便猜猜,看来猜对了。”
是,他早便怀疑了,在刚看到她第一眼时。
那时她不过是一只小小的女婴,但那眉目之间,让他隐隐约约察觉到某些东西,某些熟悉,又让人愁眉不展的东西。
直至后来,芙蓉谷中,她一个七八岁的女婴,拿刀在他胸口捅了几十个窟窿,她不可一世,处处与他为难,他确定了她的身份。
别说凡人,就是仙神,也没几个敢像她这般说话的。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从司命手里逃出来的,再或者用某种手段威逼利诱,致使司命放她,总之,她就在这儿,在他面前。
前世,是他将她一剑刺死,他只觉得亏欠,故而今生处处迁就。
他是该待她好些的!
“既如此,阿篱要说的事,也与公主有关?”
“是!”幂篱道:“弟子有要事在身,带着她多有不便,还请师祖代为照顾。”
带着花冉冉与夏丙丁作对,并将她一手带出来的恶鬼绳之以法,是有很多不便。
“阿篱可是觉得师祖我有管住公主的本事?”
“师祖可能没有,但有一位,一定可以。”
“谁?”
“万仙之祖——紫皇!”
叹口气,开明兽用手拂着一种胡子花白的脸的胡子,道:
“且不说紫皇不在昆仑虚,即便是在,也必是不愿插手此事的。”
“紫皇不在昆仑虚?”
“是!紫皇于百年前下凡历劫,唔,算起来,那时你还未出生。”
幂篱皱眉,道:“天帝闭关,紫皇未见。如此说来,这六界再无能管得住花冉冉之人?”
开明兽饮酒一口,用那最擅长说话的一颗脑袋道:“未必,至少我还知道还有第三个能奈何公主之人?”
“谁?师祖请讲!”
“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兴起的希望又化成灰烬,幂篱苦笑:“师祖取笑,我一介凡夫俗子,她如何会听我的?”
“不会吗?就在刚刚,是谁遣公主出洞?若是旁人如此,恐怕公主早已大发雷霆了。”
刚刚……她当真听进了他的话?
随即,以往记忆如潮水般涌上来。
曾经,她也放过那些气急要杀之人;她也曾为夏国百姓,以身涉险,收服流沙巨蟒;她赠他芙蓉帐暖,也曾要成人之美……
或许,她真能听他一句!
“师祖,我……”
“阿篱,你若引导公主回归正道,于人间,于六界都是一件益事。”
不为人间,就为曾经与他相依为命的师父吧!
前世,她是未婚妻姜柔的妹妹,姜柔临死将她托付于他;
今生,她是他师父唯一的女儿,是好友彭君唯一的骨肉,他答应要照顾、保护、教导她;
于公于私,于情于理,他是该尽这一份责任。
恍然大悟,幂篱赶忙跪在开明兽身前,道:“师祖教导,徒儿铭记于心!”
开明兽将他扶起,另一手已拿起酒杯递给幂篱,道:“既然明了,便不必再烦恼了。来,陪师祖喝酒!”
“是!”
他举起,一饮而下。好酒,好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