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如果没错,我们可能走进了牧依人设下的陷阱了,当年的大军如果没有买通内应,也不可能那么容易打进山寨。”
安阳煜也坐了下来,低声说道。
“那怎么办?就在这里面绕圈圈,然后在这深山里面当野人?”
云雪裳急了,她虽然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住着,可是这山林可不是合适的地方,野兽又多,还得风餐露宿,打只野鸡烤着吃还没有油盐酱醋辣椒粉,这可真要了她的老命了踝。
安阳煜没有应声,目光落在了她绑在枝上的小布片上,眉头骤然紧蹙了起来。偶尔几丝风拂过,让汗流浃背的二人稍稍觉得凉爽了一些。
“你为了青梅,沈璃尘为了解药,上官东方为了宝藏,南金王为了天下……你们都乱了阵脚。耘”
云雪裳侧过脸来看向了安阳煜,小声说道:
“你们都来了这里,这里是你们的父辈曾经犯下恶行的地方,安狐狸,轶江月是故意的,我甚至在想,根本没有宝藏也没有解药,他只是想让你们到这里来,代替你们的父辈偿还血债。”
安阳煜没有出声,扯起了一根青草,咬进了嘴里,微苦,稍涩的滋味在口齿间快速散开。现在人全进了山,成了轶江月笼中的猎物,他最怕的是青梅也成了轶江月手里筹码。
“怎么办?”
她舒了口气,看向了安阳煜。
“找到青梅,回去。”
安阳煜镇定地说道。
“可是,我们不知道青梅去了哪里,也不知道怎么下山,只有你和我……”
“有你和我就足够了,这世间没有我安阳煜做不到的事情!”
安阳煜打断了云雪裳的话,干脆躺了下来,翘着腿,闭上了眼睛,低声说道:
“我们等到天黑就回湖边,一定有我们没有发现的青梅留下的信号。”
云雪裳静静地看着他,他一向自信,想做的事,一定会去拼尽全力去做,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有些慌张的心现在突然安静了下来,有他,足够了。
她也歪到了他的身边,躺在厚厚的杂草上,仰头看着参天的大树,碎碎的阳光从枝叶里穿过来,落在了二人的身上,她侧过身子去看他,这狐狸,披了满身的金斑,倒像只豹子了。
“喂。”
她推了推他,小声问:“安狐狸,这世间有没有你害怕的东西。”
“有。”他沉声说道。
“是什么?”
“会武功的母大猫。”
“嗯?”云雪裳楞了一下,立即就明白了过来,啐了他一口,换来他低低的笑声,几只小瓢虫飞过了他的鼻尖,落在了旁边的草叶上,清新的泥土味儿直往二人的鼻中钻。
其实如果相爱如此,当野人也不错!
她神游了一会儿,又躺了下去,她太容易满足,只要有他,便是快活的世界。
山中的暮色来得早,参天的大树把夕阳的光挡在了林子外面,倦鸟归巢,天地渐静。安阳煜休息了一整下午,又和她一起寻了好些野果吃了,精神养足了,便跳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向她伸出了手:
“走了,挖宝藏去,若得了这宝藏,我不和你对半分,我全给你。”
“才不稀罕。”
云雪裳笑着站起来,把手放在了他的的手心。
回到了白天走过的分岔口,安阳煜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带着她又走上了走过的右边的岔道,重复,他就是要重复再走一回!
这一回,居然很快便到了小湖边上!
静。
就像没有人来过似的。
帐篷孤单地立于晚风之中,不见一个人影。
上官东方的黑衣人,沈璃尘的紫衣军全不见踪迹,难道已经打开了宝藏?二人对望了一眼,慢慢走近了那只小帐篷。
沈璃尘熬药的那只小药罐还在,摸上去还有余热。
“他们才离开这里不久。”
安阳煜收回了手,走出了帐篷,看向了小湖,一只晚归的鸟,长长的羽尾掠过了湖面,漾起圈圈涟漪,搅碎了一湖宁静,小竹楼静立于水面中央,柔美的月色落在青翠的竹壁上,有晶莹剔透的美。
“你们居然回来了。”
嘶哑的声音响了起来,二人迅速转身一看,只见上官东方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正阴险地看着二人,数十黑衣人从四面涌出,将二人围了起来。
“沈璃尘呢?”
云雪裳大声问道。
“哦,你还管他的死活?他发病了,没有药,此时正在那里发抖呢。”
上官东方大笑了起来,上午发现云雪裳不见了,他气得发疯,一心以为是沈璃尘藏起了云雪裳,好独吞宝藏,现在看来,倒真的是这黄毛丫头自己跑掉了,只是,居然蠢得会重新自投罗网。
“你这
个死老头儿,不害人你会死啊?”
云雪裳看了看四周的黑衣人,上官东方只带了七人进来,这里却有数十人,想来都是今天进来的!
这下倒好,进来的人越多,到时候死的人便越多!上官老头儿还有时间在这里自鸣得意!果然贪心的人是最愚蠢的,云雪裳摇了摇头感叹道。
“你胡说些什么?安阳煜,老夫倒是没想到,你这小儿居然对这丫头用情如此之深,愿意为她犯险进山,你不怕我连你一起杀掉?”
“你杀得掉我再说。”
安阳煜傲气地说着,一按腰间,一柄软剑便弹起来,如游龙初鸣,闪烁着寒芒。
“你的口气一向很大,想当年,不过是个小可怜虫罢了,别忘了,你这身上流的可不是安阳家的血,是我上官家的!”
上官东方的声音陡然严厉了起来。
“放什么屁你。”
云雪裳骂着,心里突然就想明白了,为何当年贵妃可以逃过一死,如果没有强硬的帮手,是做不到这一点的,上官东方动用了力量为她改了医录,瞒过了先王,可是,安阳煜难不成是上官东方的儿子?
打了个冷战,她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上官东方,废话少说,今日你别想碰云雪裳。”
安阳煜把云雪裳护在身后,朗声说道。
对于自己的身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贵妃进宫之前便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无奈选秀中被先王看中,册封为妃,不敢抗旨牵连家族,便满心不甘的进了宫。不久之后,她发现和先王根本不可能产生任何感情,只不过是床榻间简单而野蛮的纠缠罢了。先王好*色,床第间从来不知节制,在她进宫之前,身体便几乎已经掏虚了,在她这里根本呈不了太多的威风,更多的时候是借助了药物来折磨她,日子久了,她便开始想念起心爱的恋人来,于是便让宫女送了信出去。恋人此时也正苦苦思念于她,见到她的信,立刻想方法设法前来相见。
安阳煜,便是上官东方第四子上官舜杰的儿子,贵妃去世那一年,上官舜杰便殉了情。上官东方自始至终都知道实情,可是他恨贵妃进了宫还不安份,硬生生夺去了儿子的幸福和生命,他不肯原谅那已经逝去的女人,更不可能善待自己这个孙儿。
“老头子,你是不是人?他是你亲孙儿,你也这样害他?”
云雪裳愤怒了起来,大声责骂道。
“老夫如何害他?老夫动用力量帮他登上了皇位,还不够么?安阳皇族欠我上官家的,总要还清给我上官家。”
上官东方恼恨地嘶吼着:
“再说了,老夫只是在讨回我失去的东西,他如果安份,便老实呆在皇宫里,如果不听老夫的,便和他父母去团聚也不错。”
“疯子。”
云雪裳拉住了安阳煜的手,他的手心此时一片冰凉,他从小便得不到亲情,如今世间这个唯一有血缘的亲人却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于他。
“阿煜,不理他,我们走,他若真敢狠心杀你这个亲孙儿,老天也不会放过他。”
说着,拉着他就要走。
“安阳煜,你闪开,把云雪裳交给老夫,这天下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苦一定要为了这女人和老夫做对。”
“上官东方,是你自己在和你自己作对,你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和过往纠缠不清,你孙儿已经得了天下,如果你想得通,你只要尽心辅佐于他,天伦之乐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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