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嗯,是很干净。”裴昱城点点头,“只是等你洗完,我们要到明天才能吃饭了。”
夏橙看了看还剩下一堆的菜叶子,额……
“好了,把他也带出去吧。”裴昱城指了指蹲地上的小星,“不然今天芹菜都给他扔完了。”
夏橙失笑,走过去把小星抱了起来放在洗手台前,让他洗手,一边教育他。
“芹菜是要吃杆子的,晓得不?笨蛋,你忘了你吃的都是杆子啦?!”
小星委屈地看着她,“我不吃芹菜的。”
所以他不知道也不能怪他。
夏橙看他洗完了,把他放了下来,牵住他的手往门外走,“还不吃芹菜,怎么这么挑食呢你。”
“哼,你明明也不吃。”小星不服气道。
“等你长成我这样高,你就可以不吃了,现在不可以挑食,知道吗?看看你爸爸,芹菜这么难吃都照样吃,你要学习晓得不?”
“你吃我才吃。”
“挑食还不听话啊你……”
门外的声音渐渐远去,裴昱城炒菜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把火关小一点,加了一点水,又盖上盖子。
他看着垃圾桶里面的芹菜杆子,眉宇间是说不出的复杂。
血缘真的很奇妙,有些东西没有原因,没有理由。
……
夏家。
林薇薇呆坐在椅子上,头发凌乱,地上有好几个摔碎的杯子,茶水。
可以看出刚才发生过怎么样激烈的争吵。
王婶端着一杯水出来,看到林薇薇的样子,她动作越发小心。
“太太,您喝水。”
林薇薇仿佛被什么刺激到了一样,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接过王婶手上的水,然后往地上一摔。
“砰——”
“连你也来看我的笑话是不是?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想来奚落我,你还不够资格。我还没走,我还是名正言顺的夏太太。”
她眼睛通红,神情状若疯狂,王婶有些害怕的往后缩了缩。
这几天家里几乎每天都要吵一遍,她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心里有些解气,可是她毕竟是一个佣人。
可林薇薇却越来越难伺候,吵完架后,她出现在她面前是奚落她,她不出来是看不起她。
“你们都觉得那个女人好,就算死了二十多年,她还是最好的,可是那又怎么样,她死了,我才是夏太太,我真是能够站在夏耀华身边的人,他想跟我离婚,他是在做梦!”
王婶看着她这狰狞的样子,心里越来越害怕,这几天不知道怎么的,林薇薇没吵架的时候还好,跟个正常人一样,可是只要一发作起来,就格外的疯狂。
她站在那里,犹豫着想走,可是看着林薇薇的眼神,又根本不敢走。
“你先下去吧。”
夏洛菱从容走进门,她仍旧是一身得体的打扮,只是苍白的嘴唇泄露了她的心。
王婶如蒙大赦,赶紧走了。
林薇薇一看她进来,马上跑上前去,“菱菱,你终于回来了,怎么样?她答不答应帮忙啊?你不知道,你爸爸刚才竟然跟我说,他已经准备好了离婚的事情,我不管说什么都没用,他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她虽然看我不顺眼,但是你是她的妹妹,她绝对不能拒绝你的对不对?”
夏洛菱一看地上的狼藉就知道了,她没看林薇薇,径自走到凳子上坐下。
“菱菱,你快点说啊。”林薇薇着急道。
只要夏橙肯帮她说一句话,夏耀华一定会改变主意的。
“她不肯帮忙。”夏洛菱平静地开口。
林薇薇一下子愣住了,半晌,突然尖声叫了出来,“这个贱人,她为什么不肯帮忙,那天如果不是她过来,我也不会说出那些话,你爸爸也不会非要跟我离婚,这一切都是她害的,都是她害的!”
她越说越大声,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惶恐和绝望。
夏洛菱有些悲哀地望着她。
所有人都在心里鄙视林薇薇,都猜测她是为了夏耀华的钱才会去当了小三,或许就连夏耀华自己都那么认为。
可是只有她知道不是,林薇薇是真的爱夏耀华,爱到已经没有自尊,甚至没有自我。
她生活的中心全部都是夏耀华,尽管她心里知道,夏耀华从没爱过她。
甚至夏耀华找她,都不过是为了试探诗翎而已。
而她只是刚好出现的那个人。
“妈,离婚吧。”夏洛菱看着她,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看着她。
林薇薇突然沉默了下来,她怔怔看着夏洛菱,似乎不认识她一样,半晌,她突然低低笑了出来,那笑容,说不出的苍凉。
“连你……连你也要这么对,连你也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明明赢了那个女人,那个全天下的人都羡慕都喜欢的女人,可是所有人都用这种眼神看我,仿佛我是一个小偷,一个什么肮脏的东西一样,他们甚至连看都不屑看我一眼。”
“夏耀华从没在意过我,他心里只有那个诗翎,诗翎死了,就只有他那个女儿了,哼,他想要的也永远得不到了,那个女人死了,永远的死了,他再念着她有什么用。”
她又哭又笑的,眼底却满是悲哀。
夏洛菱安静地听着,没出声。
“那个女人死的真好啊,而且她还是带着对我和夏耀华的恨意死的,你知道这有多让人开心吗,她真好啊,什么都可以轻易得到,不管是别人的爱,还是众人的仰慕,什么对她来说,都那么简单,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死了,都要占据着夏耀华的心,为什么?”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突然抓住了夏洛菱的胳膊,她抓的很用力,指甲几乎掐进了肉里面。
夏洛菱仿佛没有痛觉一样,只是看着她,她的眸子空空的,仿佛一个牢笼,一个癫狂的女人在里面疯狂的发泄着她的悲哀。
“不,我还没有输,我没有输,你也不要输,我告诉你,你一定要把夏橙那个贱人比下去,你绝对不能输!”
她低着头,怔怔的反复说着这些话,像一个绝望的困兽,做着最后的挣扎。
尽管她心里知道,她已经输的干干净净,不,她甚至都没站上过战场,所有人都像一个小丑那样看着她。
她拿出自己所有的筹码,夏太太的身份,聪明能干的女儿,想证明她是一个赢者,可是她没想到,二十多年了,却只是证明了她的悲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