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心有余悸的捏着帕子,眼睛通红的小声问道。
心里头满是对阮玉卿的怨恨,若说昨日紧紧是对阮玉卿的怨恨,如今已是对整个阮府怨恨在心。
“林夫人放心,林尚书肚量大,怎会因如此小事便动怒?林尚书,您说是不是?”
一道温润的声音忽地传来,不徐不缓的声音却让在座的人心里猛地一突。
若说阮谌是在商量,那卫滁便是明明晃晃的威胁。
林尚书自然是听出卫滁话里的意思,虽然他不明白远在北疆的镇北侯是何时同阮谌、亦或是阮府的关系变得如此紧密,但这并不妨碍他审时度势。
看着阮谌誓不罢休的架势,再加上坐在一旁不动如山的卫滁,林尚书心里当即便有了成算。
他本就是同阮府结亲,想着依靠阮府在朝廷上的势力,但这一切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更别说这其中恐怕也有镇北侯的手笔。
若说只有阮谌一人,他也有办法把和离一事牢牢的压下去,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是他失策。
“镇北侯说的是,如今两人之间已有裂痕,既然这样我也不再强求,老夫今日便做主,把这门婚事退了,婚书不日便会送回阮府。”
不过一息之间,林德鸿便神色如常,脸上挂着乐呵呵的笑容,任谁看都是一个慈祥的老头。
谁也不会想到刚才还剑拔弩张的两人此刻已经能和颜悦色的最在这里相谈胜欢。
阮谌不愿再多说,见这件事情定下来后便回府。
眼见着着事情就这样顶下,跟在林尚书身后的高氏咬咬牙,心里的愤懑终究让她不能就这样算了。
在阮谌和卫滁一行人临走前,高氏自行绕过林尚书,咬咬牙,大声喊道:“大理寺卿就这样走了,那便把阮府的人一起带走罢,省的外人还以为咱们林府扒着阮府不放!你们阮府丢得起这个脸,林府可受不起,这尊大佛还是请大理寺卿带走罢。”
阮府别想把阮浅这个祸害留在他们林府,她这些日子算是看明白了,阮浅就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看看把她好端端的儿子给糟蹋成什么样了?成天迷得恨不得天天待在那个狐狸精的房间里,这让她怎么甘心?!
阮谌闻言,脚步一顿,转过身盯着勉强撑着面子的高氏淡淡道:“那个女人从今以后同我阮府没有任何关系,任凭林府处置。”
说完这句话,不再搭理身后的两人便同卫滁坐上同一辆马车离开林府。
——
阮谌看着渐行渐远的林府,一时间无限感概,心情并没有随着和离的成功而开心,想反,他深刻的知道妹妹的生活也将随着和离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阮兄为何愁眉苦脸?这岂不是一件乐事?”
卫滁淡漫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彰显着其人的漫不经心。
阮谌放些帘子,重重的叹了口气,颓废的靠在榻上,昂起头闭着眼睛嗤笑一声:“什么乐事,只怕是坏事一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