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怎么帮?”阿诺眉头拧起来,望着南必许久才又开口,“南必,你也知道我是宫外面的人,你住在宫内,这件事只有你自己做。那些人有可能处处下手,我不可能每天都在你身边看着。何况,我对那些手段也不是特别了解,只是听说宫内手段阴险,什么人送你的礼物,什么香,什么秀包,什么吃食均不能随便用。我根本没尝试过,而且当年我自己都差点一尸三命,我如何帮你?”
想起当初被人下毒失去了儿子阿诺心如绞割,她不是不痛,只是有时候无能为力。许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有了后来的那么多事情,因为夺回儿子的尸体还让乌恩其失去了一条手臂。
古代的人,什么招数都会用,连一块不起眼的玉佩都能从中挖空了塞入□□,其他的还有做不出来的?
南必面露失望,“那我该如何做?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既然我们躲不了,那不如主动出击。南必,你要是想要平安生下孩子只能拼力一搏。你要知道,可汗的子嗣年纪都不小了,此时这个孩子可汗一定会十分疼爱。”阿诺声音淡淡的,可话里的分量却很重,“所以,察必为了稳固地位一定不会让这个孩子出生。”
“我都听你的,你先说说该如何做。”
“先打草惊蛇,让她失去一个能够跑腿的,收敛一下也是好的。”阿诺目光扫了一眼远处,那边正有一名宫女伸伸缩缩探头探脑的朝这边看。
南必豁然回头,怒喝道:“什么人?”
那宫女先是一惊,打算跑时已经被几个下人团团围住。
“你们做什么?我只是路过而已,为什么要挡着的去路?”
一个小宫女快步跑过来,对着南必行礼,“娘娘,是皇后宫里的塔拉。说只是替皇后办事路过这里,若是再挡住她的去路耽搁了事情要了小的的命。”
“哦?她真的这样说?”阿诺嘴角含笑,淡淡的问了一句。
小宫女恭敬的点头回话,“是这样说的。”
“把她带过来。”阿诺又说道。
小宫女望向南必,虽然这位是他们主子的客人,可她的主子却是南必。
阿诺并不介意,等着南必吩咐。
南必点点头,“按照王妃说的做。”
小宫女快步跑过去,几个宫人立刻将塔拉压了上来。
“南必夫人,奴婢可是帮皇后娘娘办事路过这里,您这样扣着奴婢不怕娘娘怪罪吗?”
“怕,怎么会不怕呢?”阿诺笑着道,“只不过,要扣你的可不是南必夫人而是我。”
“你?”塔拉极不自然的瞅了阿诺一眼,可嘴上依旧死硬,“哼,你算个什么东西,这是宫内哪里有你这个贱人说话的份。”
“啪”一个耳光打的十分响亮,阿诺顿觉自己的手都有些麻木了。
她依旧嘴角挂着笑,“我掌管着云南王妃印信,你出言侮辱不怕我惩罚你。”
“你敢,我是皇后娘娘的人,即使你是云南王妃也无权处置我。”
“是吗?”阿诺面带微笑,“南必夫人,不知可否借用你的人呢?”
听见阿诺这样说,南必好不思索一口答应,“自然可以,无需同我客气。”
阿诺轻笑道谢,“那先谢谢夫人。”她站起来,绕着塔拉走了一圈,“当初太子府门前的屈辱我可是没忘呢!你家主子我放过她已经算是给她儿子面子了,只是可惜,她竟然三番四次的想要我死。也是我命大,死不了。既然如此,我怎么能不谢谢她让我受的这些罪呢?”
塔拉面色一变,已经没有了最初的那份高高在上。云南王府向来同她主子察必皇后不对,如今更是恨不得将对方置于死地。脸都撕破了,还有什么不是眼前这个女人敢做的呢?
阿诺面带微笑,一举一动都透着上位者的优雅高贵,她眸光深敛更是让人觉得她难以看透。
“我可是皇后的人,你想怎样?”塔拉心里已经害怕起来,可在这个时候她只能用自己主子的身份来压着对方妥协害怕。看着阿诺一脸不在意的摸样,她心里反而越来越不安。皇后身份尊贵,按说对方应该有所顾忌,可眼前的人真的会顾忌?
“皇后娘娘的人呢!”阿诺轻笑一声,笑声里充满了轻蔑,双眸更是透出恨意。“你忘记了当初我同你说过的话了吗?忘记了我当时恨不得你死的眼神了吗?”
“你……”塔拉刚想动作,身后已经窜出两个人来将她拉住。她是蒙古人,天生比阿诺这样的汉人女子要高大,刚刚她想要动作拿下阿诺,这个女人虽然身份变了,可来到宫里只要她能拿住那又是另外一番说辞。皇宫是皇后娘娘说了算,处置了一个还没真正大婚的王妃还不是信手拈来?
可惜,她塔拉想的容易,这里的南必可未必如她所愿。
南必的下人常年跟着她,此时身边都是心腹,一个眼神便能够明白自己的主子想的是什么。何况阿诺身份特殊,南必都是以礼相待,他们这群下人自然明白不能让阿诺受任何伤害。
阿诺摊了摊手,“真是可惜了,我这个小王妃今天就要处置了你呢!塔拉姑娘,你应该庆幸才是……”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住了,细细观察塔拉脸上的表情。
“庆幸?”果然塔拉一脸不解,眼中却闪过了一丝惊喜,难道这个女人并不是现在就想修理她?
阿诺咯咯一笑,笑声如同银铃。“庆幸你现在遇上我,若是以后遇上我那恐怕不止是死这么简单了。”
塔拉心中一震,双眸恐惧的瞪着阿诺,“你要杀我?”
阿诺缓缓的点头,动作很慢很慢,她笑着望向塔拉,很满意她现在的表情一般,“是,现在正是杀了你的好时机不是吗?难道你以为我只是为了修理你?你认为我会那么傻吗?”
塔拉心头的恐惧再也无法挥散,这个女人竟然要在宫里杀了她,她竟然敢在宫里杀人。“我不信,你敢在宫里杀我,就不怕皇后娘娘拿你的罪吗?”
“我也不信呢!”阿诺微微歪着头,“可是做完了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不是吗?”
杀鸡儆猴,这是最有效的办法,也是给察必皇后的一个示警。阿诺望向南必,发现南必脸上并没有什么异议。心中顿时有些欣赏,果然能够坐在这个位置,南必也并不简单。
然而,此话一出连南必都有些惊讶了。“阿木尔,这里可是皇宫。”她沉声提醒道,脸上却依旧尽力维持着神色不变。
阿诺眼睛深深眯起,长长的睫毛遮挡住了她的神色,“我知道。”三个字很简单,却也表露了她的决心,更是多了一分冷。
塔拉心头莫名的恐惧又加深了,若是南必开口时她还有一分希望的话,如今听见这三个字却觉得自己仿若陷入无底深渊。那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将她吸进去,四周满是恐惧。“不,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由不得你。”阿诺声音平淡,淡的仿佛根本不在意。她抬起手,指着那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泊。“动手吧!”
这次连带着压着塔拉的人都有些害怕了,“真的要……”
“动手。”冰冷的声音透着一股隐形的气势,周围的温度似乎都降低了几分。
那两个内侍终于动作了,压着塔拉就朝着湖边走。
“不,我不要死,求你,我不要死。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你放我一马,求求你。”塔拉不停的哀求,嘶喊的声音在这处沉默安静里有着一种压抑和恐慌。
阿诺只是站在亭子里,静静的望着。这次必须要下狠手,若是不下狠手一定会让察必皇后以为她们害怕不动作。若是不下狠手,察必皇后怎么可能将目光全部放在她的身上?若是不下狠手,察必皇后更不可能会停止她的阴谋。只要塔拉死,只要一个她身边的宫女死掉,她便会猜测这名宫女死前是否出卖了她,会猜测阿诺究竟知道了多少,更会谨慎的观望。
塔拉身材高大,可依旧难以抵挡住两名内侍的力气。在湖边不停的挣扎,不停的呼救却根本不会有人理会她。那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渐渐的不动了。
阿诺满意的点了点头,大步朝着湖走过去,身体一轻已经落入湖中。周围满是水,冰凉的水正是解除刚刚那一片闷热的良药。
“王妃,王妃,王妃落水了……”
一阵呼喊传开,阿诺重新游上岸。“我没事。”她声音依旧淡淡的,目光望向南必,“这后面的事情就你来做了,我有些累,先回去了。”她用手拧了一下身上湿哒哒的衣服,脸上却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我已经叫人去通知忽哥赤了,你不打算等着他一起来再回去吗?”南必关切的道,脸上也满是担忧。
阿诺眼神忽然一冷,“不用了。”
南必莫名心中一慌,她的确有想要借助忽哥赤将这件事闹大的意思,可现在看阿诺似乎跟她的打算并不同。
“告诉他我没事先回了。”说罢,目光望向最初引路的那名内侍,“现在便带我出宫吧!”
那名内侍望向南必,后者点了点头。内侍恭敬的在前引路,“王妃随我来。”
阿诺大步走过去,临路过南必面前时张了张嘴,那个口型让南必脸色又变,投来一个“真要这样做?”的表情。阿诺点了点头,脸上根本看不出刚刚她做了什么一样的平静。
南必点了点头,不再开口,目送阿诺离开。
顺着来时的路走,出了御花园便可以一直朝着宫外走去。马车在宫门口等着,这一段路也不算很长。
刚出了御花园,远远的阿诺便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袭青色长袍身姿修长挺拔,一双近似真金的眼睛清澈明朗。英朗俊逸的脸上多了一丝的沧桑,以往光洁的两颊上有了青青的胡渣。
阿诺心中一动,算起来有很久没见那木罕了,包括上次那木罕在她醒来时去探病也没见面。上次分别以后到如今已经很多年,向来有种豪侠气质的那木罕如今又多加了一份让女人难以抵挡的沧桑感。果然,可汗的儿子各个都是那么的优秀。
两人相对而行,此时若是躲开显然就不太好了,既然躲不开不如就大大方方的打个招呼。
那木罕脸上依旧是那一副严肃的样子,那双同真金相似的眼睛里透出以往并未有的沧桑成熟。他步子比较大,但在距离阿诺面前三步远的距离还是停了下来。
阿诺也停住了脚步,可一时间...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