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5、分叉口

;   “好像是随机刷新的，而且跟酒馆老板重复对话，还能得到一些额外的消息，这似乎是一次大型聚会，报名期仅限这两天！我不管了，这几天我会一直蹲着等刷新。”

    “我也蹲着！不愧是林木工作室，一开年好像就准备搞波大的了！那些天天盯着4G的同行学着点啊！好好给我做游戏啊！”

    “……”

    很快。

    主流的玩家社区。

    就顾不上什么4G了。

    大多玩家。

    都被《魔兽世界》最近更新的小东西，夺去了目光……

    ……

    “炉边聚会……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同一时间。

    天狐。

    牟丰看着屏幕上的帖子，再次后仰靠着椅背。

    很失望。

    他刚看到这条帖子的标题，还以为林木工作室是将手游的彩蛋塞到网游里了。

    特别兴奋。

    但兴冲冲地点开一看。

    就看到这……

    当然失望。

    这段时间，他每天都在高强度地搜索林木工作室的消息。

    没办法。

    股东那边给的压力越来越大了。

    哪怕李广生站在他这边。

    因为他们研发的手游，第一个试玩版出来了。

    玩过的……都很不满意。

    因为表现太差了。

    卡顿、掉帧、还容易卡死不说。

    操作也十分别扭。

    虽然牟丰一再声明，这只是试玩版，但在没有‘林木工作室也看好’这个具有强大说服力的证据后，错综复杂的天狐管理层，显然不想让牟丰继续推进这个项目。

    而面对这种状况。

    牟丰也没办法了，只能硬顶着，同时求神拜林瑶……

    但很可惜。

    林木工作室好像真的对手游不感兴趣一样。

    没有任何动静。

    “……”

    牟丰想到这，再次叹了口气。

    然后，就在他唉声叹气的时候。

    桌上的手机响了。

    牟丰看了一眼。

    余天波，手机圈里算是教父一般的存在。

    此前洽谈手机网游合作时，见过一面。

    这样的念头在牟丰脑海中转了一圈。

    然后，他立刻拿起手机，接起了电话。

    “哈哈，牟老弟，听广生说，你遇到麻烦了？”

    电话那头，余天波语气轻快地问道。

    连寒暄都省了，直接进入了正题。

    “让你见笑了。”

    牟丰微微一怔，然后苦笑一声，回了一句。

    虽然听到李广生的名字略微有些惊讶，但他语气没有太大的变化。

    “这有什么见笑的，我又不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时期。”

    电话那头的余天波再次笑了笑，接着道：“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哦？”牟丰立刻坐起身来，来了兴趣。

    而电话那头，余天波很满意他的反应，解释了两句。

    简单来说就是，他们天宇将会宣布和天狐游戏联手，深度合作，支持牟丰继续为手机开发‘手机网游’。

    不过作为交换，天狐旗下的‘手机网游’，两年内将只允许登陆他们天宇的手机。

    “这……”

    牟丰听完对方的话后，略微有些迟疑，许久后，才问道：“你指的是贵公司旗下的4G手机吗？”

    “对。”余天波立刻回道。

    “这……不瞒你说。”

    牟丰沉思片刻，如实道：“我们正在研发的是‘手机网游’，就是用贵公司和苗总公司的最新款4G手机开发测试的，效果并不是太好……”

    “我知道，所以我还有另一个要求，就是需要你尽量精简你们的手机网游，我其实也试了一下游戏，感觉太复杂了……你尽快在五月份之前，将其做成可玩的程度吧，比如把贴图做粗糙点，把玩法改简单点，并不用多好玩，但一定要保留联网功能。”

    余天波直接打断了牟丰，接着道：“你懂我的意思吧？能玩就行，但一定要及时推出，做成第一款支持‘户外4G游玩的大型手机游戏’，哪怕是挂羊头卖狗肉……”

    “啊？”

    牟丰震惊了。

    这不是湖弄人吗？

    “小老弟。”

    余天波听到牟丰的声音，立刻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笑着劝戒道：“就是因为李广生觉得，你可能不会答应，才让我跟你说…………你啊，不会以为4G商用初期，真的会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4G手机吧？或者说，你不会以为，我们现在那么卖力地推销4G手机，第一目的是为了卖手机吧？

    那你就太天真，我不否认，4G未来可期，甚至我猜测，这会彻底改变我们的生活……现在那些用户的抱怨，几年前移动通信技术换代的时候，同样出现过，动静也不小，但最后如何？最后还不是被所有人接受了?所以你别看现在的用户抱怨，但4G往后肯定也是能被接受的。

    只不过，这个往后，短期内并不会到来。因为不仅是运营商信号覆盖率需要时间提升，还因为我们自己也在摸索。

    这个道理我懂，我的那些同行们也懂，但未来不会那么快到来，我们还在摸索，难道就什么都不做了吗？肯定不是这样的，上一次移动通讯技术迭代，整个手机行业都洗牌了一次，没跟上时代的，很快就倒了，死得极惨。

    而现在新一代移动通信技术又来了，可以预见，接下来肯定又会来迎来一波洗牌，怎么办?

    我不能给你一个确切的答桉，但不管如何，占坑再说，肯定没错！

    我们自己不用跑太快，但跟同行相比，一定不能落后！为了之后的话语权，哪怕我们自己都觉得，目前4G只是个噱头，那我们也要硬着头皮发售带着这样噱头的手机！”

    牟丰：“……”

    “所以，懂了吗？”

    余天波笑着继续道：“我不妨跟你实话实说，根据我们内部估计，接下来一年内，都不会有一款真正发挥4G优势的手机！一款都不会有！相关的生态哪怕建立得再快，按照我们估计，也需要一年！但这期间，包括我们天宇在内，所有同行都会发布4G手机。

    哪怕……用户不需要！

    虽然游戏领域我不懂，但道理肯定是一样的，你既然看好手机网游这个领域，而手机游戏也一直被认为是4G未来的方向，那你也不能落后！明白吗？现在这个时候，正是占坑的时候，你们已经走得很靠前了。

    其他游戏公司，这会才反应过来，4G面世后，手机游戏似乎有搞头……但你们已经做出了试玩版本了！那不妨再加快点步伐！率先将游戏登录到手机上！质量？可游玩？这些跟抢占先机，快速占领份额比，微不足道。”

    “……”

    牟丰沉默了。

    不得不说。

    余天波的话，很有说服力。

    他是真的看好手机网游市场。

    而这个市场，目前妥妥的是个蓝海。

    牺牲质量，抢占先机，快速占领份额……

    “怎么样？”

    余天波顿了顿，接着最后问道。

    “抱歉，还是算了吧。”

    牟丰沉默许久，突然苦笑一声。

    “……为什么？”

    余天波听到这样的话，语气立刻变了，带着不满和一丝不敢置信。

    用户诟病他们就换个壳卖手机他也是知道的。

    余天波也想要改变一下现状。

    手机网游是个不错的卖点。

    如果能和天狐合作，五月份公布的新手机争议就会小很多，而且还能在众多4G手机中脱颖而出。

    毕竟……我们这还有款户外随时随地可玩的手机网游！

    这个名号一打出去，肯定能成为噱头。

    这也是他主动联系天狐的原因。

    而对于能不能说服他们，余天波还是很有信心的。

    因为他觉得正常人都不可能拒绝。

    但现在。

    牟丰拒绝了。

    “你难道还寄托于那家林木工作室？”

    余天波也知道林木工作室，当初闲聊说过，而且目前国内游戏市场，谁是老大，真的不用特地去查……

    所以问完为什么后，他立刻话锋一转，道：“你不会真以为他们收购了一家手机厂，就能搞出来什么东西吧？你信不信，他们现在可能跟你们一样？同样还在摸索阶段？甚至做得比你们差！？

    你现在跟我们合作，还能抢占到先机！到时候他们进度赶上来了，你们就要和他们竞争了！你难道还指望他们成为你说服其他股东的理由？”

    “我并不确定他们收购手机厂能搞出什么东西，他们的进度我也不知道，毕竟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也确实想要用他们说服股东……”

    牟丰深吸口气，轻声回道：“但我拒绝你的提议，跟这些关系都不大，你说的道理我也都懂，但余总……有件事你似乎忘了，我们天狐跟林木工作室比，是不堪，但我们也是国内第二的游戏公司。而我们的游戏跟林木工作室的游戏比，同样不堪，有很多槽点，但至少，我们从来没有湖弄玩家……

    我们能力不足，可能只能做到那个地步，为了营收压力，我们也做了很多妥协。但至少每款游戏，我们天狐的每款游戏，至少是个成品，你让我做个半成品靠着噱头湖弄玩家……我真的做不到。

    而且我回来天狐，也不是来做这种事的。

    你还是跟李广生谈吧，如果他同意，那也不用问我了……我应该会离职！”

    说罢。

    牟丰便挂断了电话。

    直接让电话那头的余天波暴跳如雷。

    不过，这事牟丰并不知道。

    他放下手机后，缓缓舒了口气，一脸轻松。

    但就在这时。

    他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已经略微有些秃顶的李广生，突然走了进来，问道：

    “拒绝了？”

    “你一直在听？”

    牟丰看到李广生，大概也猜到了。

    “嗯。”李广生拉过来椅子坐下，点了点头。

    “是的，我拒绝了，你想同意的话，可以再联系他。”

    牟丰笑了笑，接着道：“不过如果你一定要答应，我劝你不要答应他们独占的要求，手机品牌那么多，4G谁也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子，独占对于我们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只对他们有利……”

    李广生摇了摇头，打断道：“谁说我要答应了？”

    牟丰愣了愣：“余天波不是说你答应了……”

    “我只是想让他问问你的意见而已，因为我也拿不准注意，但听了你的话后，我想到了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

    李广生双臂抱胸，低沉道：“我尝试换位思考了一下，我觉得，他们一定不会这么做，而他们能崛起，靠得也从来不是什么抢占份额……那我们还是算了，我们现在比同行们走得快，不需要用这种杀敌一百自损一千的办法。”

    说到这。

    李广生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而且……我当初叫你回来，确实不是让你做这种事的。”

    牟丰：“……”

    这一天。

    有人在分叉口上……再次做出了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