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顾门”号称重兴之后,“佛彼白石”三人并未在小青峰久留,而是赶回百川院,处理一百八十八牢被破三牢一事。傅衡阳着手处理千头万绪的事务,如按照当年四顾门的规矩,调整人手,训练新手,所招纳的新人分属何院何人手下也要理清,忙得他焦头烂额。方多病一则不会分配人手,二则胸无大志,虽然对重兴之事满怀热情,却不过提供银两以供所需,这几日无所事事,只在小青峰闷得无聊。
但小青峰上还有人比他更无聊更闲得发慌,那就是神医李莲花。小青峰上一无病人、二无死人,三来就算有病人或者死人他也不会医,所以李莲花这几日都躺在傅衡阳给他安排的房间里,手抱一卷《本草纲目》在睡觉。
“……听说新四顾门里谁都能得罪,就是方、多、病千万不可去招惹……”李莲花这日正巧没有睡着,拿着尘拂掸房间里的灰尘,突然听到门外有人悄悄说话,他本无意偷听,但那声音却不断钻进他耳里。“那个女人杀另一个女人,就是被方多病看破,给抓了起来,以后我等千万不要做坏事……”李莲花把尘拂仔细收了起来,换了块抹布擦橱柜,门口“咦呀”一声,说话的几人却走了进来,“李楼主在哪里?”
“啊……”李莲花转过身,只见进来的是三个“百机院”里的弟子,一个高鼻小眼,一个长嘴暴牙,一个眼大如蛙,他识的这几个都是“白云派”司马玉的高徒,前天投入四顾门的新人。“李莲花不在?喂,扫地的,大爷给蚊子咬得满身是包,你给点药,看李莲花有什么好药好水,快给擦擦。”开口的是长嘴暴牙的那位,一伸腿,果然那腿上都是给山上的蚊子叮咬的红斑。李莲花又“啊”了一声,那高鼻小眼的怒道:“啊什么啊?快给大爷拿药来!”李莲花尚未说话,眼大如蛙的人笑道:“大家……何何何何必那么大大大声,人人人家又又又没说不不不不给……”李莲花歉然道:“治蚊子咬的药我没有……”长嘴暴牙的那位挠着红斑怒道:“怎会没有?傅衡阳说李莲花擅治天下顽疾,死人都能治活,何况只是几只蚊子?”李莲花惭惭的道:“没有……”那人勃然大怒,“我不信在这山上住的这几百人,人人不用蚊虫叮咬的药膏,你走开,让大爷自己找!”李莲花道:“我桌子还没抹完,请各位稍等我打扫干净,再找不迟……”他一句话没说完,长嘴暴牙之人已经一手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其余二人打开抽屉一阵乱翻,除却一些什么《金石缘》、《绣鞋记》、《天豹图》之类的传奇小说,便是些抹布尘拂,此外衣裳两件,鞋子一双,虽有药瓶不少,其中却没有药物。长嘴暴牙之人不免觉得被那蚊子咬过之处越发痒了,“药在何处?”李莲花道,“本门中人武功高强,气行百窍,发于肌肤,衣裳如铁,那小小蚊虫如何咬得进去……”三人变色,正要动手痛打,蓦地长嘴暴牙之人“哎呀”一声,脸色一变,双眼翻白,跌倒在地口吐白沫,其余二人大吃一惊,齐声叫道:“他奶奶的,那女鬼说的竟然是真的!”李莲花也是吃了一惊,急忙将那人扶起,只见片刻之间,那人身上的红色斑块已遍布全身,触手灼热,“他撞见了什么女鬼?”
剩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道:“咱哥俩三在小青峰下逛街吃饭,有个戴着奇奇怪怪面具的女人上来问咱们是不是白云派的弟子,我等自然说是了。那女人又说白云派没有什么本事,只有一群脓包。我等自然十分生气,大哥包牙便说我白云派虽然武功很差,人长得也丑,但是有一样本事天下无双——我白云派的内功心法虽然没什么用处,却可令人十日十夜不睡,也不至于发困。听说我派前辈当年是干那梁上勾当的,所以练了这门内功,后来传给我师父,又传到我兄弟三人,这世上只有白云派弟子是最不容易睡觉的人。那女人听了嘲笑大哥,说不睡觉也算本事?包牙大哥又告诉她我等三人是江湖中炽手可热的看门高手,无论何门何派都以请到我等兄弟看门或者看牢为荣。那女人又说那你们三人不去看门,到小青峰来做什么?我等自然说是听闻四顾门大名,特地前来替它看门的。那女人又问说我等到底看了什么?包牙大哥自然又告诉她我们看的就是前几天在肖紫衿婚礼上行凶的那个女人,叫做康惠荷。那女人又问说那个女人现在哪里?我等自然说因为肚子饿了,要出来吃饭,那个女人捆了起来,就放在师父床底,暂时放一会儿不要紧的,我等兄弟很快便回去了。那女人听完之后便走了,从她衣袖里飞出几只黑蚊子,我兄弟一人拍死了一只,结果就起了一身红斑。那女人又回头说,看我们兄弟忠厚老实,毒死我们也就算了。咱们只当她胡说八道,被蚊子叮一口也会死……那被蚂蚁咬一口也会死、被小鸡啄一口也会死、被跳蚤咬一口也会死,哈哈哈,她当我们没被蚊子叮过吗?……”
李莲花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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