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江景程。
虽然她没去病房探望,但人已经去了住院部,可能为了避嫌没有进去。
“你在。”宋沥白声音低得快听不见,“担心他吗。”
温绾发怔。
“景程没事,轻微骨折和劳累过度,医生说静心休养即可。”
“哦。”
她没放在心上,大
姐说了他没事,就没必要过于担心。
告知完情况。
温绾神态依然没变。
恍恍惚惚的,忧心忡忡。
宋沥白抵着方向盘的指尖微微泛冷。
路旁的日能灯掠过玻璃,光影重重叠叠,他侧颜轮廓显得深沉,薄唇微抿,“既然担心他,为什么不去看看”
“我本来想去找你们的,半路碰到王佳依,我们俩吵了一架。”
温绾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我还吵输了。”
“”
温绾“我刚才在想,为什么不多怼她几句。”
“你刚才一直在想这个吗”
“是啊,越想越后悔,气死我了。”
“”
当年考试要是有这个复盘的诚意。
也不至于垫底。
温绾是真后悔,怎么不和王佳依骂起来。
错不在她,她好歹之前是名正言顺的江太太,正儿八经领过证,经历过婆婆的考验见过他的亲戚。
而王佳依一个背叛朋友的出轨小三,凭什么那么嚣张。
论身份她自然有理。
可王佳依揭的是她的过去。
温绾很难向任何人解释,江景程为什么变了。
宋沥白凝视前方变幻的绿灯,薄唇动了动,“你们为什么吵的,江景程吗。”
“嗯。”
只有江景程。
没别的人值得她们吵。
“王佳依说我不喜欢江景程,只喜欢他的好。”温绾低声一叹,“还说我自私自利,谁对我好喜欢谁。”
这么一提,好像是这么个回事。
自私自利,没啥真感情。
“我记得高一的一节自习课。”宋沥白说,“你趴桌上睡着了。”
温绾“你干嘛记这么丢脸的事吗。”
“那天窗户没关,你被冻醒,我从后面扔给你一件校服外套。”他心平气和,“我对你也不差吧,怎么不见喜欢我。”
“”
温绾噎然。
印象里是有这么回事,她平时还蛮会装乖的,一般自习课不会偷懒。
那次睡觉可能是感冒不舒服。
迷迷糊糊地确实感觉到有人给她披了外套。
“不是那外套,是你的吗”温绾小心翼翼,“我以为是,江景程的。”
“”
由此可见。
很多事,她都以为,是江景程做的了。
片刻。
宋沥白眼皮没抬,淡淡出声“为什么不觉得是我的。”
“我哪知道。”温绾试图解释,“我当时和你不熟,江景程是我同桌,我和他当然更熟一点。”
“哦,这么熟吗。”
“”
总感觉他好像,有什么不满。
气氛怪怪的。
“不过你
为什么。”温绾忽然想到什么,要给我外套
怕你冻感冒。
你这么关心我吗
我坐你后排,你感冒的话很容易传染给我。”
“”
行吧。
怪不得以前那些女生说宋同学很难追。
脸长得是好看,可惜长了嘴。
他但凡像江景程那样,对女孩子温温柔柔,客客气气说点好听的话。
也不至于沦落到被长辈催婚到相亲的地步。
“怪不得有人母胎单身,要是说话好听点的话。”温绾小声嘀咕,“孩子都抱俩了。”
“”
他不是很想理她了。
车速平缓。
温绾乏得打哈欠,有点犯困,“好无聊,切个歌听听吧”
宋沥白“我母胎单身,不会切。”
“”
真的。
记仇啊。
温绾自己选了首歌。
ba的duvet,二十年前的老歌。
iafag,iafadg我在坠落,我在消失
iadrong我沉溺其中
跟着熟悉的车载音乐旋律哼唧两声,温绾问“你也喜欢听这个歌吗。”
宋沥白“还有谁喜欢”
“”
还有她
和江景程。
吧
哎他今天怎么回事,这么会抓重点。
音乐播完。
车厢陷入彻底死一样的沉静。
温绾屏息。
刚才真的是她无心之举。
说“也”字是情不自禁脱口而出。
发现宋沥白和江景程习惯真的很相近。
抽烟的动作,喝的汽水,听歌喜好真的差不多。
就连创业方向也大致不差。
是兄弟习惯使然,还是谁在模仿的谁。
车厢继续沉寂。
静得听见呼吸声。
温绾按捺不住,侧面看去,“你怎么不说话”
没回应。
“你不高兴了吗”
还是没回应。
“不会因为我刚才的话吧。”温绾猜。
仍然不理她。
温绾嘀咕,“我没有提江景程的意思,哦不对,我是说反正和他没关系,你不要乱想啦。”
“”
宋沥白总算瞥她一下,“温绾。”
“嗯”
“你就是这样哄人的吗”
“”
他说的是,哄人。
说明确实不大高兴。
她真不是故意的。
也不想这样哄人。
毕竟她从来没哄过男人。
每次和江景程闹别扭,都是对方先低头。
没经验不会哄▃,怕给人惹更恼了。
而且,宋沥白看上去很难哄。
尤其是提到江景程的时候。
温绾手指扣着手指,犹犹豫豫着,“那我,想想怎么哄吧”
她冥思苦想片刻。
看看左,瞥瞥右。
百无聊赖。
指骨托着眉心,双眸合上。
正儿八经地倚着车窗沉思。
片刻后
宋沥白再看他时。
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了,呼吸均匀。
睡。着。了。
“温绾。”他叫了声。
没动静。
睡得这么死。
去梦里想的哄他是吧。
宋沥白拐了个弯,踩油门的动作停顿。
终究还是没打扰她的梦,车速放慢一半。
让那祖宗先睡一觉。
到目的地,车一停,睡觉的人自动触发机关,慢慢苏醒。
环顾四周,温绾迷糊睁眼“到了吗”
“嗯。”
“周围怎么这么黑,你真的把我送到家了吗”
“没有,我打算把你卖了。”
“”
宋沥白摁了车锁,“下车。”
她不动,眨眼,仿佛真的怕被卖了。
宋沥白俯身过去,长指一勾,替她解了安全带。
垂眸望下去,是一张温静漂亮的面庞,柔软的红唇微微咬着。
喝过一杯奶茶的缘故,唇息间散漫着淡淡的果香。
宋沥白低头,温热的呼吸和她萦绕,他抬了抬手,指腹擦过她的唇际。
触感异样。
温绾心口被什么挠过似的荡漾。
无意识闭上眼睛,避开视线的对碰。
宋沥白抬手只是为了把她唇际的一根碎发撩过去。
他眼眸眯起浅薄的弧度,似嘲非嘲,“闭眼做什么,以为我要亲你”
温绾霎时恼住,两颊泛粉,“没”
他眼里像是含笑,薄唇又没什么情绪地抿着,讳莫难测。
撩过她头发后的长指依然捧过柔软的耳垂位置,没有移动,也没有直接抽离。
气氛肉眼可见地微妙。
“宋,宋沥白”温绾拧眉低吟。
“嗯”他懒懒应着,尾音却又忽地正经,“我在。”
不知哪来的胆量,她细白的手腕抬起,忽然捞过他的脖颈。
将人带下来些,红唇擦过他微凉的唇际。
身形宽大覆盖住她的男人此时却一动不动任由自身禁锢在她跟前,深沉的眼底藏着晦暗不明的波澜。
四目相对,不闪不避许久。
“你怎么不躲开。”她学他刚才的语气,“也以为我想亲你”
她还
,挺记仇的。
“没有。”宋沥白淡声否认。
“那你。”温绾低哼了声,“猜错了。”
她就是要,亲他。
报复似的,她手腕的劲道不小,勾着人的脖子,脸蛋一抬,覆上他的下巴。
舌尖蹭过他的薄唇,轻轻咬了下。
咬完后被电极似的所有感官密密麻麻,大脑也一片空白。
她。
没醉酒的情况下居然也。
非礼了他。
右手下意识握住车门把手,逃离的想法刚浮出。
下一秒。
腰际忽然被他两指掐了回来,男人修长的手指扣住她的下颚,轻轻掰过来,刚刚咬过他的红唇被迫微仰。
他只手就能将人摁死在狭窄的车厢里。
另只手捧过她的后脑,俯身低头,毫无犹豫地,将她刚才做的事情反复加倍。
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却熟能生巧地撬开柔软的唇齿,肆无忌惮地蛮横入侵。
一点点毫不温柔卷走她的氧气。
呼吸快要断了。
她捱不住,情不自禁攀住他肩膀。
声音呜呜咽咽地从红唇溢出,眼尾氤氲着桃色的红。
宋沥白的眼睛自始至终没有闭上,将她一寸不落收至眼底,清醒而明晰地锁住她每一分一毫的变化。
目睹她耳垂变红声音变软的过程,呼吸都变得不受控。
她被吻得眼睛都红了。
氧气缺乏,导致两颊似灿烂的番茄。
宋沥白声线带着滞后的哑意,“不会换气”
“”
“那你勾我做什么”他好笑地睨她,“又怂又爱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