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自古多情空余恨3

p;   下午，李师母来通知莲花去罗家吃晚饭，杜若虚就不通知他去了，免得双方尴尬。莲花本不想去，但李师母说只要去烧了香，这种白喜事的饭就必须去吃，吃了才吉利。何况他们这张桌子是摆在罗家隔壁的院子里。莲花这才和李师母一起去了，幸好杜若虚醉醺醺的，还再睡梦中，也免了她们费口舌解释干什么去了。

    莲花和李师母一起来到酒席上。在这里，他见到了从天阳县赶来的米其林一家人，互相唏嘘一番。因为米其林那桌已坐满了人，莲花只好匆匆别过，随李师母来到了另一张桌边坐下，这张桌上坐的都是新阳一中以前杜若虚和罗明的同事，李师母就向他们介绍莲花，大家都是惊讶地望着莲花，感叹老天无情，让杜若虚和陈雪阴阳两隔；同时又感叹苍天也有眼，终于让杜若虚走出阴影，能够心有所属。大家赞叹莲花，若非此时莲花来到新阳，事事周旋，想方设法稳定杜若虚的心态，还真不知杜若虚这几天会变成什么样子。现在，有莲花在，杜若虚就让人放心多了。

    莲花却没心思多聊，匆匆喝了几口酒，扒了几口饭，给杜若虚带了些饭菜回去，也算是让他吃了白喜事的答谢饭。

    第三天大清早，天刚麻麻亮，远处传来了依稀的劈哩啪啦的鞭炮声和哀伤的乐声，醉卧中的杜若虚突然条件反射般从床上一跃而起：“小雪今天要下葬了，我要去送她一程。”

    莲花愕然，她以为他已全忘了陈雪的事情，谁知他竟然这么敏锐，连远处的鞭炮声和哀乐声都能引起他的条件反射，看来是阻止不了他了。

    他醉卧的这一天多，罗明后来又通过李思明老师来跟莲花说过，希望她劝说杜若虚不再去灵堂和葬礼的现场。现在，莲花只能见机行事了，如果杜若虚不顾一切，双方发生冲突实在不是件好事！

    新阳一中位于新阳县城的西端，靠近西山。西山上有大片的墓地，新阳县城的人去世大都葬在那儿。送葬的队伍往往要经过一中门口。曾经有这样一种说法，如果哪年高考那天早上，正巧碰上城里有人去世，放着鞭炮抬着棺材经过一中门口，人们不会觉得晦气，反而认为大吉大利。因为见到棺材，意味着“见官生财”，那年一中的高考肯定会考得很好。

    今天一大早，一中校门口，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和哀乐声越来越近，校门口附近挤满了好奇观看的人们。

    莲花拿了个包袱，紧跟在杜若虚的后面，急急忙忙来到校门口，刚好看到前面几个放炮开路的人。看到杜若虚心急若焚地想要走过去，莲花忙拉住他的手臂。杜若虚愤愤地看着莲花：“你干什么呢？别拉我，碍手碍脚的！”

    莲花忍住心中的委屈，说：“若虚，听我说。昨天，李师母告诉我，陈雪就葬在对面的西山上。现在那些人不是要从这条马路送到对面的山上吗？我们先直接从马路对面那条小巷中穿过去，站在山边，一样可以看到送葬和下葬的过程，看清楚她葬的地方，这也相当于为她送了葬。等送葬的人都走了，我们再过去祭拜。这样就不用碰上罗明那个讨厌鬼了。你不也是不愿见到他吗？”

    杜若虚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他很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莲花说：“早就知道你不会善罢甘休的，昨天我找李师母商量，李师母家和陈家是亲戚，陈雪什么时候出葬，葬在哪里，这些情况都是她告诉我的，然后我们就替你想了这个办法。”

    杜若虚说：“想不到你的鬼主意还蛮多的。”

    莲花说：“还不是为你好！我们快过去吧，免得被他们看见，闹得不愉快。”

    杜若虚说：“你就不去了吧，你跟陈雪也没什么交情，真是难为你了。”

    莲花说：“怎么这么说？毕竟她是陈立的姐姐，对你有恩，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去送送她。”

    杜若虚无奈，只好随她去了。

    西山不高，除了山巅外，山腰以下都较少大树，视野十分开阔。，找到一个有利的地形，站在一颗大树下，莲花和杜若虚远远地关注着陈雪的下葬过程。但莲花更密切地关注着的却是杜若虚的表情，生怕他产生什么意外的举动。幸好杜若虚此时冷静多了，没有哭声，没有泪水，但表情悲伤肃穆，一动也不动地观看着远处的葬礼。

    葬礼结束，送葬的人们陆续离开。杜若虚就迫不及待地朝着陈雪的墓地奔去，莲花紧紧跟在他身后，心里面紧张地只念叨：“老天保佑，老天保佑，保佑虚虚平安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