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千呼万唤始出来2

    一九六九年十一月一日，这天正好是星期六，学校上午就放学了。上个礼拜五，眼见莲花的预产期要到了，那些有经验的老婆家也都说，莲花的胎位都掉下来了，应该很快就要生产了，结果那天晚上莲花就肚疼不已，直折腾到第二天，连上课都临时叫杜小溪来顶了一上午，大家都以为她要生了，手忙脚乱了一阵，结果是虚惊一场。到第二天晚上，莲花又一切如常，直到又过了一个礼拜到了今天还没动静。

    “孩子，快出来呀，阿妈好着急呀，好想你早点出来呀。”莲花天天都担心自己不知哪天突然就要生了，如果孩子能告诉自己确切的出生日子，那该多好呀，免得自己担心没人在身边，孩子却赶着要出来。

    想到上周就有了生产的迹象，可现在过了一个礼拜居然没了动静，莲花心里有些不放心。于是，下午莲花赶到天平大队唯一的一个医疗合作社——井边村隔壁的弯塘村医疗合作社检查胎儿情况，谁知那唯一的赤脚医生王医生却到别的村出诊去了。

    莲花好不容易等到天快黑了，正要失望地离开，王医生却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了。王医生见莲花大着肚子而来，赶忙不顾疲劳，给莲花做了检查后说：“胎儿很健康，很快就要出生了，这天把你不要到处乱跑，赶快回家做好生孩子的准备。”王医生又向莲花介绍了一些生孩子需要注意的事项。

    莲花往回走，走到井边村边，刚好碰上爸妈很晚才下工回家。洪秀见天色已晚，就要莲花别走了，先在家里住一晚，晚上正好村里放电影，顺便看了电影，明天再回水里村，反正明天也是礼拜天。本来这个礼拜天，老师们都是要到福满学区开会，但莲花肚子这么大了，学区领导就特别允许莲花不去开会，在家好好养胎。

    晚上，莲花和村里人一起来到村前的晒坪上看电影《红色娘子军》。在农村，看电影是件难得的盛事，附近村子的人都纷纷赶来，挤得晒坪水泄不通，周围，后面全都站满了人，许多人只能看到前面人的后脑勺。不过，近水楼台先得月，莲花坐在莲英早就搬来长条凳占的位置上，一点也不挤，看得也清楚，十分惬意。旁边坐的都是村里人，大家也知道莲花是个孕妇，不敢随便乱挤，还特别把莲花围在一排排的凳子中间，保护得妥妥当当。

    看完电影，等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不怕人多被挤了，莲花准备和莲英一起搬凳子回家。她一用力站身时，突然觉得腹部一疼，下身就哗哗地流出水来了，莲花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己是撒尿了，心里正窘呢。可是过了一会儿，莲花发现不对，这尿怎么还没止住呢，是不是出问题了？

    旁边一个还没走的大嫂见到莲花这种情景说：“你这是破水了，要生孩子了。”

    莲花这才想起平常那些大妈们说过的生育知识经验中确实有这种说法，她急了，环顾四周：“要生了？怎么办？难道要在这里生孩子？在这里，我什么东西都没有拿啊，怎么生？”

    那大嫂说：“你别急，还是刚破水，离孩子出生还早得很呢。现在赶回家生孩子还来得赢，我和你妹妹一起送你回家去吧。”

    莲花惊喜地道谢，一路急赶，生怕生在路上，可是很快到家了，莲花身上的羊水还没流干，肚子也一直没痛过。

    回到家里，爸妈见这么晚了，又怕莲花生在路上，虽然农村都忌讳女儿在外家生孩子，但莲花这种情况，他们也不敢冒险，只好谢过那个好心的大嫂，让莲花在家待产。莲花很后悔，刚才也看到有水里村的人来看电影，可惜已经走远了。他们都在人群的外围，急着赶路，电影还没演完，就提前离开了，不然叫他们给家爷家娘报个信也好。

    洪秀叫莲英赶快给莲花煮顿好吃的，自己赶忙去请接生婆。

    那时农村每个村子都有一到几个接生婆，一般年纪都较大，给莲花接生的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婆婆，她过来看了看，说还没见红，还得过一段时间才会生，让莲花赶快吃饱些，好有体力生孩子，不然待会儿会没劲生。莲花一听，赶快吃得饱饱的。

    刚回到家的彩霞嫂听说莲花要生了，也过来帮忙。

    不久，莲花的肚子开始一阵阵痛起来。起初，痛得不厉害，间隔的时间也较长，后来越来越痛，阵痛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莲花以为自己很坚强，可是后来还是忍不住大叫起来。见红了，快生了，莲花觉得自己的心口都被堵住了，她有点害怕自己一口气上不来，接生婆叫她：“不要大声叫，那样浪费力气，要把力气用在生孩子上。用劲，再用劲。”莲花却觉得自己快要虚脱了，劲都用光了。但还是下意识地用劲，就在莲花觉得自己坚持不住的时候，莲花只觉得全身一轻，就听到接生婆的声音：“出来了，出来了。”接着听到“哇”的一声婴儿的啼哭，莲花心中一阵欣喜，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只听门“吱呀”一声开了，一直在产房外等着的洪秀和莲英、彩霞走进来欢天喜地地说：“生了，生了，太好了。”

    据说孩子出生时如果是有外婆家的人在旁边看着，孩子会害羞，不肯出来，所以她们都被接生婆赶出产房了，这时终于可以进来了，她们怎能不迫不及待？

    接生婆说：“恭喜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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