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走了多久,瞅见一群人熙熙攘攘的,赶着步子到跟前儿。
“俺行,俺干过几年了,得心应手的,保准没问题”一个汉子拍着胸脯,说道。
“你可拉倒吧,就你这身板,别逞能了,也不掂量掂量自个儿,俺干了这么多年,自然不比你差”旁边的一个老头插话道。
刘全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也不敢上前去,站的老远,看着这帮子人吵得不可开交。
“行了,行了,大伙都不要吵了,我们要的是经验丰富的,身体健康的,这到时候呐都会测验,不行的要刷下来的,合适的来这儿写个名,不行的再找找,就这样,大家散了吧。”
刘全心里一想:俺这啥技术都没,啥也不懂,这可咋整,总不能转一圈,又回去吧。
耸了耸肩,刘全迈着步子,走开了。
一个人的不确定性,充斥着内心。
我们往往自信着走向未来,可生活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哪有人会一路顺风。
但告别了过去,咬着牙也要走下去,这是自己选择的,哪怕一路荆棘。
“妈,你说,我哥这会儿到了没,不知道找到路了不,一个人,说不定迷了路呢”刘美含吊儿郎当的问道,看起来随口一问,心里还是焦急的要死。
“不知道呀,按理说应该到了,就是不知道找上住的地儿了没,人生地不熟的,受了寒也没人唠叨两句,真的是苦了这娃了。”说着,老婆子竟落了泪,忙用袖口摸了两把,美含见状,情不自已,哭的一发不可收拾。
女人嘛,性子毕竟软,想到伤心的事儿,难免不哭。
“你们娘俩儿,哭哭啥嘛,瞎操心,那么大个人了,哪能说丢就丢了,再说了,到了那儿,哪能那么快找到活儿,好歹要四处走走,看看,要是活儿有那么好找,那不得人人都到城里去了。”老爷子面带冷静,劝着。
这陕北汉子呐,性子野,直来直去的,说话不拐弯儿,有啥说啥。
也不是说老爷子心里不急,可是一家之主,不得做做样子,要是一家子都急了,这可咋整。
此时的天空,乌云密布,寒冷的冬季愈发显得凛冽。世界像极了大冰箱,路面冷的瑟瑟发抖,溪水冷的身体僵直,凛冽的风像剑一样穿入人心,雨雪像荒原上的饿狼一样,吞噬着人们的身体。
刘全拖着行李,盲目的穿梭在巷子里,这一条一道,阻隔了刘全和这座城市。
“大娘呀,你们这儿是不有房租呀?”刘全顺着墙上的告示,走到一户人家。
“是的嘞,你进来看看,我们这儿的房子可宽敞着呢,你是一个人住还是有家里人呐?”
“就我一个,初来乍到的,顺着墙上的告示来的。
走进屋,大致的扫了一番,住三五个人绰绰有余,床啥的都有。这东西齐全了,价钱自然高,刚来,还没找到活儿呢,省着点花,搞不好以后要饿肚子呢。
“大妈呀,这屋太大了,俺一个人住划不来呀,我再转转。”刘全不好意思的说。
“行嘞,小伙子,你到前面看看,那儿有条巷子,里面也租房子嘞,说不定适合你。”大娘好心道。
又聊了几句,刘全顺着大娘的指向,走到了前面巷子。
这儿说是一个大杂院也不为过,几户挨着,有一个大门,这洗衣呀,做饭呀,都在院里,大家伙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院里还有一口大井,四周契着矮墙,一根粗麻绳系在大石磨上,待水装满,使劲摇着大石磨,将水桶拉上来。
旁边是一个菜园子,不大,可在这城里也算是一抹亮色了。
“怎么样,看着还满意不,我们这儿虽说小了点,可也热闹,红红火火的,多好。”一个大汉笑着,忙着推着磨儿。
“我看行,那你们这儿价儿高不,我就一初来乍到的,也没啥子钱,还要置办东西,手头紧。”
“价钱呀,你可不用担心,俺们这儿,是周围最低的,就图个红火,放心吧。”
“那你赶紧收拾收拾,要帮忙了,给大伙儿说一声。”
道了谢,将小屋收拾了一番,白墙,水泥地板,显得格外和谐。
这儿没有漠不关心,不闻不问,这是一个温情的小院,这儿的人,每一早,主动联络,不仅仅是相视一笑,更是发自肺腑的心灵问候。
在这个小院,刘全也没啥抵触心里,倒也乐的自在,年轻人嘛,红红火火的,爱热闹。深深吸了一口气,新生活,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