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十二月,天儿愈发的冷了,不像南方,这儿零下十几度呢,挺冷的。张大兰早早的回了自己的家,毕竟过年了,还是要和家里人一起过的,刘海雇了一辆马车,载着张大兰,回了家,还买了些小物件。等过了年呐,就结婚。
大家伙露着手干着活,已经冻的通红,没办法,总不能因为天冻,不干这营生吧,那钱从哪里来,自己受苦受累一点儿没啥关系,老婆娃娃过的好才是根本。
离过年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出去了这么久,一想到马上可以回家,大家伙干活都越起劲了,有了动力,日子也过的挺快。
腊月二十八才完了工,工头儿一人一个红包,还带了当地的腊肉,过年了,发点好的,来年才有干劲。
拉着大包小包,挤着上了火车,这一车人,大多扛着一背的行李,准是奔回家过个好年。
赫快吃啊。”
这外头那,堆了一大堆行李,大多是军绿色的包袱,一群人蹲在站口,望着出发的列车。
一个老汉坐在箱子上,翘着二郎腿,一说托在下巴上,一手夹着老烟,一吸一呼,烟雾缭绕;
面色黄润的大叔蹲在站口的石台阶上,两手抱着膝盖落,更多的是两手互相搓着,哈着气,该死的冬天,着实的冷。
撂了老婆娃娃热炕头一年,谁不想家,好不容易过个年,团个圆,谁不想早点抱着娃,吃个家常便饭。
看着窗外,刘全也深有所感,“老弟呐,你是打哪儿来的,看起来面熟的很呐。”一个带着白帽子的男人问道。
“俺榆林石头村的,你了?”刘全满脸疑惑。
“巧了,俺们家你那儿不远,隔个两三里,十几分钟就到了。”
“你是小河村的?”这刘全没去过,常常听老婆子说起,这小姨就嫁去了,时不时的还去那儿看小姨。
“可不是嘞,赶明儿来俺家转转。”
“么问题,么想到在城里还能碰到你这么个老乡,有缘的很。”
“不知道走了这么些天,家里怎么样。这么多天不联系了,挺想的。”
“是了,这娃娃们很久没见了,走了这么些天,都有点想了,还挺怀念的,想想以前的日子,还挺美的,好不容易回一趟,过几天又要走了,舍不得老婆娃娃呐。”
两人说的越发的起劲了,停都停不下来,好似这一年的劳累都减轻了,都说老乡能治愈打工人的心里孤寂,这话说的一点也没错。
下了火车,又拖着大包小包往回赶。果然,坡头,站着两个人,走近一瞧,果然没错,是妈和妹妹。
这两人呐,这几天一到这个点儿,就站在这里,看着火车快速驶过,也希望,从火车上下来刘全,快过年了,琢磨着也该回来了。
这美含长时间么见了,小腿一拔,跑到刘全跟前,张着两只手,一溜烟就抱了上去。
纵是这刘全外表多坚强,遇见了这粘人的妹妹,也不得不抱着,黏了一会儿,回了家。
这一家多久没见了,两眼看着,心里一酸,蛮不是滋味。
环视着这儿熟悉的一切,都是那么地可爱。那颗乡愁的种子发了牙,开了花,结了果。
盘腿坐在炕上,刚烧热的,倒显得跟这凛冽的冬天融洽的很。即使天寒地冻,也有一个地方,为你暖着一席之地,等着你,盼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