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阴冷的眼眸微眯,即使这山中的第一缕晨曦也难以温热。
第三辆马车…所有人都以为老皇帝乘坐的是第五辆,位于队伍中间的位置,如果遇到突发状况可以左右逢源,是前是后一时半会都威胁不到他的安全,而第三辆马车真正乘坐的却是他。
老皇帝生性多疑,座驾图怎么会只有一张,世人见到的不过是一张假的,至于真的…也只有他最心爱的大皇子知道。
明天,他最亲爱的父皇就要尝试到被亲爱之人所背叛的痛苦,他娘亲当初尝到的所有苦楚,他要着皇帝老儿数倍尝尽,百般折磨后他才会夺下他的皇位,至于他这一生最爱的女人和儿子,彘人如何?
砍去四肢浸泡于酒缸之中即为彘,对了…他常年来饲养的毒虫似乎也可以派上一些用处,皇家子女的血肉想必是最滋养的。
“下去吧。”男人姿态慵懒的玩转着手指上的扳指,四方纵横的裂纹渐渐闪现。抬头看去,暖黄色的晨曦穿过林间染上如火般妖孽的颜色。
明日的一场大火,将会把一切都会灭掉,他的耻辱,他的罪恶,就在明天都将不会成为他的威胁。
“伯然刚刚演的不错,神态眼神都很到位。”导演走到许伯然面前,一把拍上许伯然的肩膀,见许伯然仍在怔愣,面容一僵,但还是继续说着,“下一场戏继续保持下去。”
就在导演以为许伯然依旧不会理会他的时候,却不想许伯然突然侧头一笑,表情谦虚,“我会的导演。”
“恩,好好!”导演大笑着转身离开,边走边催促着收拾器具的工作人员,“大家手脚都麻利一点,趁着余热咱们赶紧赶紧拍摄下一场,拍完后我请大家吃下午茶。”
张柯东是近几年新晋的年轻导演,虽然资历尚浅,但是功夫却不比一切老顽固差,懂得恩威并施,平日里也喜欢和大家在一起聚聚,有时候更会集思广益,临时改变剧本基本算是他的家常便饭。
人称,神一笔。
许伯然接过助理递上前的暖水瓶,手里却是止不住的冷汗冒出,秋风袭来竟让他忍不住的瑟缩。
“许哥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助理担心的问道。
“我没事,走吧。”许伯然握紧手中的水瓶,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尹雪晴对他的种种,眼中残留的一丝清明最终被漫天而来的恨意所替代。他被尹雪晴威胁这么久他早就受够了,既然那个女人一点情面都不留,他又何必去顾及她的生死。
是人就会犯错,他也不例外。更何况那件事情根本不是他的本意,他被别人下了迷情药,思维,行动,一切都不是他可以控制的。
是,他有错,但是他也为此得到了惩罚。那个时候,他醉的不省人事,酒里又被有心人下了迷人心智的催情药,他迷迷糊糊的抓过来一个人,他哪里知道那是个十五岁的小女孩。
更何况酒吧那种地方,那个女孩又穿的那么暴露,他当时只以为那是个酒吧的陪酒女,于是不管对方的挣扎,强行欢好,在药力的疯狂催动下,他甚至使用了暴力。
猥亵未成年人是犯法的,即使他不懂法却也知道,而这个被人陷害所造就的错误足以毁掉他的一生。
这是他的罪恶,却也是他的侮辱。
为了掩盖这件事情,他答应去做最肮脏,最不堪,甚至是宁愿去死也不要去做的事情。但是死…谈何容易。在那足足六个月零三天的夜晚里,他无数次的想过有谁能给他一刀,一死百了。可是要他自己结束生命,他始终还是做不到。
是,他懦弱,但是在生死面前有几个人是不懦弱,不胆怯的,谁也没有资格说谁,除非他死过。
后来,是尹雪晴在筒子楼里找到了他。筒子楼是他最开始的住处,阴暗,潮湿,有时候还会有不知名的虫子在屋内蠕动。
那时的他没有此时此刻的金钱地位,只能靠出卖自己的自尊像蝼蚁一般的生活着。
当时的他可以说是万念俱灰,他想着既然不敢一刀捅下去,那就不吃不喝吧总有一天会死掉的,最终像一只折断翅膀一样干枯腐烂在这里。
不会有人发现,因为没有人关心他。
但是就在他失踪的第三天,耳边像是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声,细细的听过去甚至可以听到门板被撞得咚咚声。
最后,跌入他眼帘的是尹雪晴近乎狰狞的怒容,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巴掌。他笑着看着她,笑声越来越大,不知道是开心终于还是有人在乎他,还是悲哀,总算是连最后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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