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一个中年文士站在人群中说到:“我等皆是大周子民,君父怎会骗我等的钱?况皇上登基十数载,哪一桩哪一件举措不是为了咱老百姓过上好日子?没有皇上,我等哪来的银子存银行?”
“大家还是莫要听那等小人挑唆,在此空熬夜,都回去吧,回去吧。”
旁边一人接话到:“皇上圣明,天下万民皆知,只是这署理银行的官员怎么样,又有谁知道呢?怕就怕他欺上瞒下,让我等辛苦积攒的银子打了水漂。”
“这个就更不用担心了,署理银行的魏大人,三朝元老,一生为人中正,更不会欺压老百姓。”
“说是这样说,那谁知道呢。”
“眼下大周国力蒸蒸日上,皇上怎会有欺瞒子民的举措。你们走不走随便,反正我是走了。”
文士一走,带走了大批的民众。
还是有大批民众滞留在御街上,更有一些处在摇摆之中。
此时一个富商模样的人说到:“反正皇上有旨意,银子随存随取,取银又不犯法。为求安心,我还是将银子取出来再说,大不了过几日再存进去。虽然有些麻烦,还损失了些利息,但起码不用担心银子会出问题。”
这话说得也很有道理,那些摇摆不定的人终于坚定决心,留在了原地。
不过看到银子之后,民众已经安下心来,不再吵嚷,只等着天亮之后银行开门取钱。
皇城城楼上。
柴宗训一直看着御街上的动静,赵匡胤和符彦卿一左一右站在身后。
“皇上,夜已经很深了,”符彦卿开口到:“局势已然稳定,皇上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柴宗训回头歉然一笑:“魏王这么大年纪了,却还要陪着朕熬夜,既是局势稳定,魏王还请先回去休息吧。”
“皇上不走,老臣怎么好意思走。”
“无妨,魏王是长辈,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柴宗训也作势要走。
符彦卿执礼到:“既如此,老臣告退。”
符彦卿走后不久,赵匡胤又开口到:“皇上,民众并无吵嚷,皇上之计已然奏效,当可高枕无忧啦。”
“高枕无忧?”柴宗训苦笑到:“眼下只是暂时安抚住民心而已,七日后大户的预约取款,才是真正的考验。国库、内库已然清空,朝中官员预存的银子不过杯水车薪,朕当真不知道,还可以从哪里变出银子来。”
“皇上,”赵匡胤突然提高音量:“臣有本奏。”
柴宗训淡淡到:“都这个时候了,就不须这些繁文缛节了,宋王有话直说吧。”
“皇上,”赵匡胤说到:“臣以为,银行之事从一开始便不能与皇上威严绑在一起。如今竟因魏仁浦误中圈套,以至于民众对皇上多有怨言,令皇上威严受损,实是大为不该。”
“待眼下这个坎过去之后,皇上还应尽早与银行切分清楚。皇上办银行的初衷、方策,都是为造福百姓,只因官员贯彻圣旨之时出了偏差,才导致误会丛生。”
柴宗训淡淡一笑:“万方有罪,皆在朕躬。朕岂不知银行若有失误,会损伤皇家威严?只是银行若非与皇家威严绑在一起,如何让民众相信,并放心存银?”
“皇上,此事分明就是魏仁浦之过。”赵匡胤说到:“若是放贷之时,不要那么急切,循序渐进慢慢来,怎会发生如此变故?”
柴宗训长出一口气:“魏枢相也只是想帮助更多的老百姓而已,错只错在老天爷,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让长江溃堤。”
魏仁浦急匆匆的上了城楼,才半日光景,他就像老了十岁一般。步履蹒跚,原本花白的须发竟已变得全白。
“皇上,”魏仁浦掏出一个账簿:“按银行差役结算,若控鹤军士卒不来取钱,二十万银子刚好够那些小户取钱,只是那些大户若是前来预约取银,七日后须得二百多万银子,方能足够。”
柴宗训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没有说话。
方才经过御街之时,老百姓议论皇上如何如何的话让魏仁浦心如刀绞,他扑通一声跪下:“皇上,臣罪大恶极,以至于有损皇上圣德,还请吾皇将臣治罪,以平民心。”
柴宗训急忙将魏仁浦扶了起来:“枢相,以后不要这样了。枢相一心辅佐朕,为了百姓甚至不惜一世清名,又何罪之有?”
“要说罪,罪在朕操之过急,罪在那些反对银行煽风点火之人,待此事平息,朕定不会放过他们。眼下民心暂时平定,枢相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这几日还有恶仗要打呢。”
“皇上,那二百多万银子怎么办?”魏仁浦怎能放心去休息。
柴宗训故作轻松一笑:“枢相但请放心,朕是谁啊,德盖三皇,功过五帝,岂能被这区区二百多万银子难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