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也许我当不了好人

点点蒸发她的血液，最后剩下一副空壳，死灰色。

    ……

    ……哈，她会让自己落到那步田地么。

    目光转为坚定，凉宫奈暗暗握紧了拳头。

    她会找到回去的路的。库洛洛还在等着她（这个人形校正器）呢，还有那个中二外壳中三内核的兔子姬……

    没错，就是这样。如果她不回去，那些家伙不知要怎么哭呢……所以一定要回去！

    无论十年前还是十年后沢田纲吉都是这个世界的主角，紧跟着他的话，就有可能找到回去的办法！

    凉宫奈心里为自己的果决点了个赞，刚要腹稿一个回家攻略，突然身体被一股大力推到一旁！同时眼角掠过一个银发的身影！

    ——是奇犽。他推开她后就紧盯着前方，表情前所未有的戒备，瞳孔紧缩。他僵硬地一步步往后退……

    立刻凉宫奈明白剧情出现了！

    左手撞到墙上发出闷响，凉宫奈倒抽口气，却没伸手去揉，而是立即蹲下将自己藏在阴影里，几乎同时耳中传来“京子”的惊呼，她立刻抬头望去——脸色刷地变了。

    笹川京子被红焰笼罩着。这个橘色头发的少女就在凉宫奈身外三米处，凉宫奈能看到死神已经在她身后扬起了镰刀，而那个棕发少女却只能一脸惊恐地僵在原地。

    在凉宫奈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棕发少女的身旁并将她拦腰抱起，迅速后退，岚之焰在她们身后急剧膨胀如咆哮的恶魔——

    “京子！”“小春！”“砰！！”

    没人死去，因为岚之焰被终于赶到的蓝波和一平合力拦下。烟雾四起中，凉宫奈将怀中的人放下。

    “谢谢！”心有余悸的京子感激地看着凉宫奈，后者望着她，眼中忽然划过复杂的情绪。

    “没什么。”她说，表情格外冷淡。棕发少女隐约明白面前的人心情不好，却不知道为什么，但她没有时间去深究，因为红焰又一次出现在头顶上！

    那光的轨迹……落点就在她们身侧！就在京子的左手边！

    京子下意识地去看刚才救了她的少女，然而对方却只是淡淡地瞥了光团一眼，然后视线就回到她身上。

    京子莫名地紧张起来，她从少女的脸上读不出半点感情。

    ——她在想什么？

    ——带着她一定躲不过的。凉宫奈想。

    左腕疼得像要断开——不，一定是真的断了，所以才这么疼。刚才被奇犽猛地一推撞到墙上，回想起来那时这条手应该就悲剧了，结果刚才还抱着京子跑，于是彻底OVER。

    但这都不是重点，最让凉宫奈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也许，我不是个好人。

    或者该说，我当不了好人。

    岚之焰在逼近，凉宫奈从未如此清醒。京子和自己她只能救一个，她可以用剩下的那只右手将京子推出火焰范围，也可以将她留在死亡之焰中，自己逃走。

    而她将选择自己。这是当然的，如果刚才的情形倒带一次，她甚至一开始就不会去救笹川京子。没错，当时那种情形，她们已经一脚踏进了鬼门关，如果蓝波和一平没赶到，现在她们已经双双去见SK之神。

    没错，她将放弃她，凉宫奈会放弃笹川京子，选择自己活下去……

    ……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笹川京子的心几乎要跳出咽喉，她看到身旁的少女终于动了，这个从天而降将自己从死神手中救出来的女孩身形微微往后一退，看起来就像……

    ——就像她将要逃走那样。

    而她的右手却轻轻抬起，向着自己的方向……

    ——仿佛想推开什么，或是抓住什么，但无论是什么，它都像一个痛苦的挣扎，挣扎着不肯退缩。

    那样饱含矛盾的动作竟然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

    笹川京子怔住，甚至忘了死亡的火焰正在逼近。

    幸好虽然她本人忘了躲避，但死神却从来无法真正靠近这个温柔的女子。

    “轰隆！！”

    巨大的爆破轰鸣声，滚滚烟尘中缓缓亮起一个橘色身影，越来越明亮清晰。

    “彭格列！”“纲先生！”

    接连响起的惊喜呼声令愣怔中的笹川京子回神，脸上乍现惊喜，她立刻望向四周，然后发现了那个充满温柔回忆的身影。

    “小纲！”

    绽开一个欣喜的笑，她看到那个棕发青年正向自己走来，一直走到她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棕色眼眸温和如旧。望着那张熟悉的面容，委屈与软弱同时在她胸口升起，交织成眼眶的润湿。

    她忽然上前一步，伸出双手，紧紧抱住这个自己朝思暮想的青年。

    整套动作如此迅速突然，笹川京子将自己的脸颊深深埋在青年的肩头。

    ——于是她没有看到沢田纲吉骤变的脸色，还有他立刻望向凉宫奈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