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跪,倒是长了虞国公府的尊严,却又折了他一年的阳寿,还有这该死的骤雨冷风,不知道季莜走后,爷爷又该卧床多久才能勉强活动。
可这些都是后事,眼前,面对徐徐展开的绢布圣旨,虞路和着其他家眷,只能应时而为,跪在了冰冷的雨中。
“天恩浩荡,皇帝诏曰。今西爵犯我边疆,侵我领土,罪不可恕!然孤新帝即位,内政多舛,秉攘内安外,经内阁众学士周议,命护国神柱虞国公重出宇内,着钦差之便,以议和之由斡旋西爵,为内政安定争时夺势。钦此!”
轰隆一声惊雷,顿时炸得前庭跪着的所有虞国公府的人脑子里一片空白,无人应话。
季莜见了,不由是将圣旨一和,递到虞迟靖眼前,说到:“护国公,为何还不谢恩领旨?”
“臣……”
虞路哪儿会眼睁睁的看着爷爷领下这道圣旨,毕竟以虞迟靖这般姿态,别说西出边塞和西爵正面交锋了,怕是连马都上不去。这圣旨领不得!虞路立马是打断了虞迟靖,喊道:“爷爷!这圣旨领不得!”且是站了起来,挡在了虞迟靖和季莜之间。
季莜倒也沉稳,并没有发雷霆之怒,反倒是冷冷一笑,尊称虞路一声“小将军”,再是说到:“您这是要抗旨不尊么?”
应着季莜此话,站在季莜左右两侧的禁卫军,当即拔出朴刀,冲下门厅,将虞国公府的所有人包围其中。
借着这等阵势,季莜微微欠身,对虞路笑说到:“小将军不必担心,陛下另有话传,说的是虞国公身为三朝老臣,辅助先帝有功,今挂帅重征,家中老幼皆由宫廷差人伺候。”说罢,季莜左手轻轻一挥,一些个宫女太监便是陆陆续续的从护国公府的大门走了进来,分成两列站在了那些个禁卫军后面,个个看上去都是慈眉善目的样子,但却让人感受不到一丁点的暖意。
虞迟靖已经知道这一次自己是躲不过了,他虽也心知这圣旨领不得,但要是不领,不仅自己终究难逃一死,怕是要连累了这家中上下三十余人。自己倒是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死不足惜,可虞路这些个年轻人,不能因此废了前途。
“臣领旨!”
身后一声铿锵有力的回答,惊得虞路脸色苍白。
虞路难以置信的回头看向身后的爷爷,他万万没想到爷爷终究还是应下了这道圣旨。可从虞迟靖的眼神里,他看到了爷爷的无奈。
虞路懂了,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理由阻止爷爷领旨,但自己有理由替爷爷拿了这道圣旨。于是乎,虞路回过头来,劈手抢过季莜手中圣旨,一脸怒色的问着季莜:“这圣旨我领了,是不是只要拖住西爵东犯,你就可保我虞国公府一个周全?”
季莜又一次欠了欠身,甚至作揖说到:“这是自然。”
然而现实却是事与愿违,陈至的搅局,无疑是将虞国公府上上下下三十余人送上了断头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