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父亲那儿有什么消息?”
“肖公那儿没什么,宫里到有一桩喜事——淑妃有喜了,听说极可能是个皇子。可惜陛下一直病着,生下皇子也不能大加庆贺。”
肖道明略有些惊讶,随即又转成惊喜,丢下书道:“姑姑真是争气,一连生下三个皇子,比那只有一子的皇后强多了。好!太好了!陛下本来就子嗣不丰,至今只有六子,如今三个都在咱们这儿了。”
严凌点头道:“的确是大喜事,只是——先帝曾宠妾灭妻,导致今上险些未能坐上皇位,于是早在嫡子年幼时就封其为太子。太子早立,至今也未有大错,只怕时局对淑妃不利。”
肖道明摆摆手:“这件事父亲心里有数,如今只能徐徐图之。”
他皱了皱眉头,缓缓道:“陛下还是皇子时不受先帝喜爱,只给他娶了清流文官的女儿为正妃,皇后也知道自己娘家无权无势,绞劲脑汁想让自己儿子上韩国公府这条大船。赵家是潜邸旧人,又是开国功臣,还世袭着河东节度使,按理说是用不着讨好新帝的,但若这婚事真成了,两股势力拧成一股,那可是个大麻烦。”
“说到赵家,属下到想到一事。”
“嗯?”
“郎君可知端木迅回来了?”
肖道明淡淡道:“我派他去耶律重光那儿偷东西转移他们的注意,没想到这小子命大,居然活着回来了。当时我也只是随口一说去偷信,谁料耶律重光帐中还真有一封信,是家书,日期是十几日前的。耶律重光也真是奇怪,亲儿子的家书连看都不看就随手扔一边。”
他说着,将那粘血的信扔进了火盆,火苗向上蹿了一下,很快将纸张化成灰烬。
“恐怕耶律重光也很疑惑我们为什么要拿他的家书,这才想留活口问个明白。”严凌顿了顿,问道:“那个盒子里装得——”
肖道明苦笑一声,摇头道:“不是,若是的话你一进来我就说了。夷狄真是没见识,那种成色的玉也当宝贝似的收着。唉,要真是传国玉玺就好了。不过若耶律重光真得了传国玉玺,为什么不献给他们的皇帝,而是要自己收着?”
严凌意味深长地说:“在乱世之中,人人都有称王称帝的野心。”
二人四目相对,肖道明冷冷不言,严凌连忙道:“属下逾越了。”
肖道明双手抱胸:“不过赵家和端木迅有什么关系?”
“我回来时听到有人说,他是被赵家小娘子救得,赵娘子还用自己的马车载了他回来——”
肖道明抬手道:“停。”他摸了摸下巴,似乎在考虑什么,又问道:“端木迅家世如何?”
“他父亲担任过卫县县尉,不到三十岁便病故,母亲改嫁后他由祖母抚养,祖母去世后寄居在伯父家,之后没几年就去从军了。他没有兄弟姐妹,与伯父家似乎也不太和睦,不过性子倒是成熟稳重,比同龄人高出不少,也略通文墨。”
肖道明点点头:“家道中落,难免沉稳些。这样,你拿我的一柄剑给他送过去,嘉奖他不辱使命,就快过年了,到时候让他和我们一起回京。”
“是。”
严凌得了指令,来到端木迅帐中。面对这从天而降的提拔,端木迅又惊又喜,觉得自己的努力得到了上官的认可。严凌抚慰了他几句,正打算离开,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内侍在门外探头探脑,便叫他进来问有什么事。那小内侍行礼道:“我是赵娘子身边的,来把这个送给端木郎君。”
居然是那件蜀锦织就的宝蓝色斗篷,不说材质图案,就看那边角缂的金丝也知价值不菲。
端木迅愣住了:“这——送给我?”
“是,张郎说了,这斗篷又和郎君有缘,就送给郎君了,还请莫要推辞。”
严凌道:“那就收下罢。严某替校尉和端木迅谢过娘子。”
“郎君言重了。”
那小内侍说完便起身告辞,端木迅忙喊住他:“娘子还有别的话吗?”
小内侍愣了一下,摇头道:“娘子不在,是张内侍让我送来的。”
端木迅听了有些惊讶,一个内侍竟有这么大的权限,在主人不在时把主人的衣物送人?不过想到赵青云作为内侍竟然武艺卓绝,这便也不奇怪了。
严凌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意味深长地扫了端木迅一眼:“好生收着,到了东京,说不定还有比这更好的东西,你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