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不起作用。
“大家注意,前面有一个岔口,注意别走错了。”吴奇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回声回荡在狭窄的通道里。
何宣礼隐隐约约看到自己前面的人向左转弯,跟着左转。下一秒,停住脚步。
前面没人了!
呼吸微微沉重,心立马凉了半截。
冷静、冷静、千万不能慌。
何宣礼的指甲抠进肉里,尖锐的疼痛刺激了大脑的神经,强行把慌张按压进深处。
她的夜视能力虽然不行,但李双栖和她距离不超过十厘米怎么可能一转身就不见了。除非……有问题。
从物品栏里拿出手电筒,调低亮度,照亮一百米的距离。
周身是湿滑的石壁,生长着鲜嫩的青苔,清凉的水顺着石缝一路流淌,空气微微潮湿,仔细一闻,还有一股腥臭味,像是干涸的血。脚下踩着被水浸湿的泥土,石壁和泥土的缝里还有各色小花,花瓣泛着丝丝鲜红。
自己关上通道门的时候看了一眼,明明是类似地下水管的通道,怎么可能突然就变了样子?
不对劲。
何宣礼左手举着手电筒,一百米的距离清晰可见。百米外,幽深的黑暗似乎没有尽头,如一条蛰伏的野兽,虎视眈眈它窥伺的猎物。
何宣礼走了很久都看不到出口,黑暗、顾忌、空旷叫嚣着摧毁她的神经,唯有紧紧握着手里的唐刀,才能给她一丝安全感。
“吼。”
一道略微沉重的呼吸声从黑暗传来,手电筒立刻就位。
还是石壁!这条路的尽头空空荡荡,除了她之外没有生物。
难道是她听错了?
秉承着绝不放松警惕的想法,何宣礼举着手电筒,疑惑地走上前,耳朵贴在石壁上,静静聆听。
水流淌的声音是如此平稳、有力。何宣礼松了一口气,正欲起身找出路,石壁一震,里面传来一声闷响。
何宣礼伸出手,试着推了推,推不动。她嘴里咬着手电筒,左手在石壁上摩挲。一两分钟后,触碰到一条竖直的缝隙。
全身的劲儿调动起来,死命推着那条细缝。
沉重的石壁缓缓旋转,漏出温暖的柔光,夹杂着“咕咚”、“咕咚”的规律的跳动声。
何宣礼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一下,提着唐刀走进去。
“唔。”想放声尖叫的前一秒,何宣礼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惊恐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这是一个极其庞大的空间,顶端吹下数不清的树枝,树枝的底端悬挂着一个巨大的表面粘稠的滚圆的薄膜,正有规律地鼓动,焕发着微微金光,像一颗会发光的卵。薄膜正中有一团阴影,勾勒成人形,仿佛陷入沉睡,睡姿健康值得提倡。何宣礼死死盯着,那人的脸随着薄膜的鼓动显露出来。溃烂的脸,身体表面深紫的经络,一个惊悚的答案呼之欲出——
丧尸。
何宣礼没有想到一个废弃研究院的地下通道居然能够通到这里,这里像、像是一个孵化室。
艰难地转动眼珠,她的眼神落在一个丧尸上。
丧尸瘫倒在墙角,一根树枝分裂成许多小树枝刺进它的身体,青到半透的树枝里,鲜红的液体输送进丧尸体内。那残破的身体表面,覆盖上一层湿滑的膜。胸口和腹部,一道横长的伤口缓慢恢复——那是李双栖的藤蔓造成的伤痕。
何宣礼隐隐约约想起来,李双栖快上车时一个丧尸差点伤到她,还好及时被她的藤蔓甩开。
这棵树……会疗伤?
脑子里炸雷轰得裂开,一团浆糊。一个疑问勉强浮起来。
这棵树这么诡异,这里真的有幸存者吗?
何宣礼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质疑游戏任务的真实性,她只想走!
眼睛四下转了一圈,没有看见出口。心里越来越着急,却却不知道怎么办。
“咚”又是一声闷响,何宣礼下意识躲到一个角落。
一条树枝忽然晃动起来,薄膜“咚”地摔在地上,应该是已经成熟,到了孵化的时候。一只手抓破膜,丧尸从里面钻了出来。它全身粘着黏液,仰起头,呆呆地往上看,类比一下,好似刚出生的婴儿带着对世界的好奇。
心里隐约有一个猜测。
不会吧?!
丧尸跳起来,抓着树枝向上爬,“蹭蹭蹭”不见了人影。
何宣礼的手因为兴奋而颤抖,她知道怎么出去了。不管前面有什么东西,先离开这儿再说。
目光在无数个卵上下逡巡,她特意挑了一个小小的卵,里面有一个模糊的“人”,看样子离孵化的时间还早。
抱着树枝,何宣礼艰难地向上攀爬。她不敢收回武器,又不敢用唐刀扎进去,担心刺激到这颗树,嘴里咬着手电筒、一只手提着唐刀,速度比乌龟还慢。
时间渐渐流逝,何宣礼的手臂酸软,累得在半途停下来休息。现在她周围全是下垂的空荡荡的树枝,没有一只丧尸爬上来,这给了她一点安慰。这棵树虽然邪门儿,好在效率不高啊。
哗啦哗啦。
不知道多少根树枝倏地晃动,何宣礼死死抱着树枝,被晃得头昏眼花。定睛一看,树枝约定好了似的朝着一个方向潮水般涌去,倒刺勾破表面,狰狞地出现。
翠绿的藤蔓打散了枝流,一道矫健的身影在藤蔓上一点,腾空而起,全身冒出金光,手指毫不费力地撕裂袭来的树枝。
是李双栖和徐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