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
“小姐,可以下轿了。”说话的女生十分粗犷,话音未落之际,九梨轿子的帘子被掀开。
九梨呼吸的新鲜的空气,透过盖头可以看见远处的青山,小河,几乎人家坐落在眼底。只是周围林立着墓碑,这里是慕家的陵园,九梨透过盖头看的不是很真切。但是已经感觉到事情好像有很不对劲。
家丁围在四周,方圆十几米都已经被挖成了四五米的深坑,整体呈现倒立的金字塔的样子。
这个时候九梨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在慕府的时候她就像是在笼里的鸟儿,下人也不愿意与她有过多交集。明白了,全明白了。她一开始就是被这样安排的。
看着围在身边的家丁,九梨知道凭借一个十四岁的少女逃出生天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她唯一的机会就是打动眼前衣冠楚楚的慕家家主——慕程。
“我在想活下去。”九梨说道。两行清泪不由分说的就顺着脸颊滑落,跌落在了尘土里。痕迹清晰可见。
“买你来的时候就是这样打算的。我怕言儿在那边太孤独,你做了她的妻子难道不是你的福分?”慕程说道,眼神里有倨傲,狠绝,仿佛施舍的语气。可惜没有怜悯。“你,一定要死。”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福分?你居然管这个叫福分?我只有十四岁,花一样的年纪,你居然把将我湮灭在阴暗窄小的墓穴中这样的事情称之为福分。”九梨先是轻笑,随后大笑,最后变得有些神经质的说着。嘴上念念有词,仿佛疯魔了。
“你们不就是要我死吗?好,我把命给你们,都给你们,哈哈哈哈,你们不是就是要这个吗?给你们都给你们。呜呜呜呜呜......”九梨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手上不停的抓扯着身上的衣服配饰,金色的珠钗被扔在地上,阳光下依旧闪耀着夺目的光泽,发丝头饰和泥土混杂在一起散乱的反射一些零星的光。九梨因为太过用力地上的发丝不少都带着隐隐的血迹,两个手镯随着主人的摇晃从手臂上甩落。夕阳下那一抹癫狂的红色刺痛了在场的所有人。慕程看着九梨的样子十分不悦,吩咐下人把她制住,十四岁的九梨又怎么会是那些家丁的对手。片刻间就被制住了,看着九梨变得狰狞的小脸慕程脸色漠然,愈显不快。
“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们,诅咒你们所有人,诅咒一切伤害过我,残害过我的人。就算我死了,尸体湮灭在阴暗的坟墓,可我依旧会留在这个世间,纠缠你们,让你们夜不能寐,日不能安。也会死的,会死的,你们一定会死的。记得啊,记得啊。呵呵呵呵......”九梨语气凄厉,声音回荡在在场所有人心里,那一刻仿佛空气也充满了恶毒的气息,再明媚的阳光也驱散不了人们心头的阴霾。九梨的话就像是插在所有人心头的一根毒刺,一生难平。
“咚......”
棺材在一声沉闷的响声中被下人们合上,九梨被放在了慕言棺材下面的夹层中。九梨的双手都抠出了鲜血依旧改变不了什么。入土的时候棺材依旧隐隐发出声响,就如同鬼怪在棺材中哭泣一般。
夕阳终于收回了最后一缕光辉......
本该有人值守的慕言的陵墓却空无一人,四周寂静,似乎就连飞鸟也不愿经过,周围弥漫着诡异的气息,只有山下刮来的疾风吹拂着纸花发出轻响,摇曳的姿态就如同女人的身姿一般在风中起舞。
当日夜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做了一个怪梦,一名女子浑身沥血,长发披面的站在自己面前轻轻说着“我一直记得呢。”
三年之内,在九梨死亡之时在场绝大多数人都去世了。有的是病死,有的是意外。只有慕程一直活着,却是疯魔了。经常胡言乱语,精神恍惚,家主之位也由长子慕翱接任。慕程被安置在了乡下的老宅子,于九梨死后第五年与世辞别。
“都是以大家的不幸而收场。”
慕言的墓前,山风摇晃着墓前供奉的纸花似乎带来了什么,又掠向了飘渺未知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