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暇寻找蛊虫宿主,又怕被吴青峦抢走蛊母,只能将枯木蛊养在自己的身体里,重伤未愈又遭蛊虫侵害,只能是死路一条。濒死之际终是活命的本能占了上风,他用最后一点力气将蛊虫剖出便昏死过去,谁知竟峰回路转,寻得了新的机缘,枯木蛊被蚍蜉分食,蚍蜉相斗竟炼出了新的蛊虫!密密麻麻,微小如尘埃,却不畏水火。
“是不是很可笑?可笑他自诩惊世之才,这改头换面的枯木蛊却也只是一个意外而已。”刘妈闭了闭刺痛的双眼,摇头叹息。
新的枯木蛊宛如琼浆玉露使他重燃斗志,福泽庄有药谷弟子镇守,他绞尽脑汁终是为吴青峦,为福泽庄想出了一个量身定做的法子。自那人逃脱后,为防不测,福泽庄上下入口之物,身着之衣,卧榻之上,均需每日严查,药谷弟子更是跟在吴青峦身后寸步不离,却独独忘了一样东西。
“啥东西?”熊宝忍不住出了声。
“福泽庄传承百年,虽为武林世家,却非一般江湖草莽,诗书礼乐传家,文武兼修,总得有点雅趣,吴青峦喜欢制香,焚香,福泽庄几乎时时处处都在燃香。”
医毒不分家,那人手里有名贵的药材,也是香料,遂精心合了一味香,为求稳妥他把所有的枯木蛊都混了进去,通过香斋送入了福泽庄。谁会想到蛊虫非但不畏火烧还能随着烟气进入鼻腔钻入血脉?整个福泽庄上下包括药谷弟子全部中蛊,无一例外,原本枯木蛊未入心脉还能强行剖出,现下的枯木蛊微小到肉眼不易察觉,一入血脉便是滴水入海,无迹可寻,一时也就无药可医。
福泽庄有人开始慢慢衰弱,蛊虫来势汹汹,没几日就有人下不了床,药谷弟子发现有异,却不知缘由,只能用大补之方暂时给众人续命,尽快查找根源。说来也容易,福泽庄上下防守严密,都是他一手安排,唯有一物他不曾上心,庄里上下却处处可见,便是香,可惜为时已晚,他已无力回天。他把剩下的香料全部取来,用水泡开捣碎,终是发现了那如尘埃一般的枯木蛊,遇水不死,火焚不化,入土更是瞬间就会钻入地下,无影无踪。唯有烈酒和香醋会让枯木蛊进入一种休眠的状态,一旦离开,用不了多久就又会复苏。为了续命,药谷弟子吩咐庄内上下喝烈酒,饮香醋,虽减轻了症状,却也让庄内上下乱了套。
酒乱心性,众人又觉得此生无望,绝望,愤懑,懊恼,悔恨,各种负面情绪被无限放大,初时吴青峦还能靠着武力跟多年的积威压制,尚有愿意听他号令的弟子跟门客,但是当那个每次都替吴青峦出手教训那些酒后无状的人的弟子死去的时候,众人才明白,运功会加速枯木蛊进入心脉的速度,内力越高,死得越快,普通下人没有武功修为,有烈酒压制蛊虫,反而可以暂时保住性命,虽说不知能活几年,却比那些原先高高在上的武林高手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因为习武之人内息在体内不断循环,除非废去内力,不然枯木蛊总有机会顺着内息侵入心脉,一身修为竟成了催命符,多么可悲。当下人们发现药谷弟子自身也是日渐虚弱,甚至无法下床走动,更谈不上救治他们之后,终是破罐子破摔,从最初的偷偷摸摸到后来的光明正大,一群人呼啦啦搬空了福泽庄,然后庄里就剩下了那些所谓的习武之人苟延残喘,日日在自废武功保住性命跟不舍修为听天由命之间反复拷问自己,日趋疯狂。
“太毒了!武人一生以武为命,却让他们只能二选一,这要怎么选?做个死人还是做个废人吗?”熊宝搓着手,有点儿激动。
“呵呵,所以那人开心啊,开心的不得了,但他也要死了,就找人将他抬入福泽庄,将吴青峦踩在脚底,对他说‘我出身低贱,你看不起我,我不怪你,你想抢枯木蛊,很有眼光,我很高兴,但我就想让你还有你的子孙后代也尝尝被人轻视唾弃的滋味,你养的这群狗也一样’,然后,就拿出一个瓷瓶,说里面有二十颗药丸,可以保住他们的性命,但是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让他们自己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