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池塘,引有活水,在池塘边搭一个凉亭,盛名泰就喜欢在这里招待客人,不仅舒适,也颇为体面,这也是宅子贵的原因。
“苏管事此来,可有要事?”等到茶水点心全部端上来,盛名泰示意苏烈喝茶。
“此来,还真有些事,却有些难以启齿。”苏烈斟酌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很好的办法来说这事。
“何事?苏管事不妨明言。”盛名泰有些不解,往日里苏烈都是直来直去,典型的干练商贾作风,今日怎么畏畏缩缩起来。
“我家侯爷曾言,贵国若想抗击宋军,必然要联络北汉,大人以为然否?”苏烈虽然不知道该如何说,但是得把这话题往这个上面引。
“你家侯爷当真这么说?”盛名泰一惊,他作为枢密使王昭远如今的第一亲信,自然之道遣使联络北汉之事。这孙宇远在剑州,居然能够猜到这事,当真匪夷所思。
“当然,难不成我一个商行管事,还懂得这等天下大事不成?”苏烈自嘲一笑,端起茶杯轻咂一口,故意贬低自己,也是为了让对方放松警惕。
“苏管事,你家侯爷还说了什么?”盛名泰觉得,这事还是问清楚,对方肯定没有说完。
“这事,我家侯爷能够想到,大宋人才济济,未曾不会想不到。从蜀地北上,沿途经过大宋诸多城池,关卡众多,一旦泄密,后果不堪设想。我家侯爷说了,此事稍有不慎,满盘皆输。除了绝对心腹,旁人一概不可知晓,毕竟拿着这消息投靠大宋,绝对是一步登天,有几人能够经得住如此诱惑?”苏烈将孙宇交待的话,复述一遍。
盛名泰听了一惊,再想想王昭远大人的安排,知晓此事的可不少。除了那三位出使之人,其他知道的人也不少,比如他盛名泰。
“你家侯爷的意思是,这出使之事,要出岔子?”盛名泰有些拿捏不定,这事他也做不了主,最多也就是跟王昭远大人那边提提意见。
“我家大人,远在剑州,也曾差点着了大宋靖安司的道,盛大人,不得不防啊。大宋,比咱们想象的还要强大,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不可妄动,不然这是递刀子给他们。”靖安司这两年消停了许多,但是为了增加说服力,不妨将他们拉出来。
“你家侯爷,可有应对之策?”盛名泰觉得言之有理,此事必须要完全保密,才有成事之机。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苏烈抓起一块糕点,这蜀地的糕点比起江南,倒是另有一番滋味。
剑浦城,巧工房,老韩带着徒弟,总算将第一副镜片给打磨出来了,孙宇得到通知,带着镜筒就赶过来了。
“不错,这手艺,当得起完美二字。”孙宇拿起镜片,仔细查看,表面极度光滑,没有一丝划痕。将镜筒拆下,镜片安装固定,孙宇忍住内心的激动,一只眼睛套在镜筒上。随着镜筒的拉伸,远处树上的小鸟,纤毫毕现。
“恶狗,你来试试。”孙宇的喜悦,需要分享,这是一个划时代的东西,以后还可以做出放大镜,甚至是显微镜。
恶狗看了一眼,犹如见鬼了一般,这东西居然可以看这么远,当真不可思议。
“老韩,尽快打磨,第二副好了,立刻通知我。”孙宇还要过些日子才离开,等第二副镜片好了,一道带走,回头在舰队下水的庆典上,亲自赏赐给宋无冕跟陈河,比起其他各团,海上更需要它。而且后面的出来,随时都可以发给各团使用,但是舰队出海,下次回来得很久以后了。
此时的泉州城,繁华更胜往昔,自打孙宇入主之后,与南唐的物资来往,犹如坦途,商贾来往,络绎不绝。因为过不了多久,商队即将出海下南洋贸易,三大家族开始囤积物资装船。剑州商行不仅在各地收集物资,还将泉州所需物资一路宣扬出去,这么大的买卖,剑州商行一家可吃不下。
如今各家的商船,都换上了三幅式软帆,水手都在适应,最近频繁往来于泉州港与大琉球岛之间。去时运输物资,回来就沿途打鱼,总能有份收入。
往日的陈家嫡公子陈河,如今被晒得黝黑,正站在码头上指挥水手将鱼给搬下来。这些鱼一会就会被送到作坊里,制成腌鱼,不仅送去各团,满足士兵需求,多余的直接卖给剑州商行,商行会贩卖到南唐各地。
话说自打拿下彰泉二州,孙宇就下令沿海各县围海晒盐,如今孙宇治下产的盐,已经占据了南唐大半的市场。但是这盐铁属于官营生意,出了他的三州领地,就没什么大的赚头了,都被南唐朝廷给赚走了,算是变相改善了朝廷财政,以前大宋通过食盐一项,每年从南唐赚走上百万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