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而这汤家作为本地地头蛇,随时都能让他在遂安待不下去,甚至走不出县城。
“大人如此枉顾事实,血口喷人,学生不服!”段庆大恨,明明有婚约在身,却被说成私定终身,这对于烟儿,该是多么大的屈辱。
红盖头之下的陆烟儿,早已六神无主,只是茫然的捏着手,想要抗争,却没有那个勇气。
“岑大人,问案当理清细节,多方求证,岂是这般一言而决?”聂茂英忍住心中的怒火,这姓岑的混账,居然完全偏向汤家,丝毫不给自己这个上官面子。
聂茂英说完,还看了一眼孙宇,自己这御下不严的印象估计没得跑了。
孙宇倒是没想这么多,只是看热闹,看看对方究竟准备怎么收场。
“这、不若带回衙门,等本官派人多方求证之后......”岑弘还是有些怵得慌,顿时便打算就坡下驴。
“咳,岑大人,这事不能拖了,原本早就该了结了。”汤仪直接施压,既然想要欺到汤家的头上,那就要做好被反噬的准备。
汤仪决定要秀一把,让所有人都看看,汤家是何等的强大。
岑弘一愣,这汤仪的言外之意是,你这钱早就收了,事情必须要解决。
“老太爷,这事,总得理清楚,最后肯定会给您老一个交代。”岑弘心中不爽,自己已经给了汤家很大的面子,还真要逼自己跟上官当场翻脸不成?
官场的默契,大家都轻易不会去翻脸,更何况是跟自己的上司。
“岑大人,县衙户曹的乔奇可、杜义二人,如今可就在府中。前些日子,因他二人懈怠,导致官仓大火......”汤仪话说到一半,便停下了,老神在在看着岑弘。
这乔奇可与杜义二人,都是汤家的女婿,算是汤家的人,每年从汤家拿的钱,比官府给的还多。
岑弘闻言,面色大变,他当然知道汤仪提的这俩人是什么意思。
前些天,将官仓搬空,一把火烧个精光,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这事是他拿的主意,真正去办的人,便是乔奇可与杜义二人。
“乔、杜二人,在本官身边多年......”岑弘依旧不敢相信,他可是把这俩人当作亲信。
虽然岑宏与汤家关系不错,但这些要命的事情,怎么可能交给汤家的人去办,这不是将把柄往别人手上递吗?
“去,将二人叫来。”汤仪知晓,不拿出点真家伙来,这事没完了。
汤家在遂安这么多年,早就渗透到无孔不入的境界。
二人来得极快,来到之后直接站在汤仪面前,听候发落。
汤仪的话,对他俩来说,比圣旨好使。
一个衙门小吏的差遣,如何比得上汤家给的富贵?
“来,给大伙说说,上个月的二十七日晚上,你俩都做了什么,听从谁的命令......”汤仪老神在在,这天大的把柄在手,岑弘只能就范。
果不其然,这乔奇可与杜义二人刚一开口,岑弘就乱了阵脚,这要是说出来,他必死无疑。
“停,老太爷,本官这就断案。”岑弘擦擦额头的汗水,从今天开始,他就只能依附汤家,为门下走狗。
“哈哈,好,识时务为俊杰,今后......”汤仪志得意满,这姓岑的算识相,以后倒是可以继续相安无事。
至于得罪了聂茂英,那也是无妨的,毕竟是一州刺史,很难越过县衙朝汤家下手。至于以后,若是这刺史大人一直这般,那就往杭州去活动,将此人调离了便是。
“急什么,岑大人,何不等这二人说完,本官倒是好奇,这二十七日晚,究竟发生了什么。”聂茂英就在这等着呢,果然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刺史大人,下官正在断案。”岑弘当即顶了回去,这是他的把柄,怎么能够随便公诸与众?
“可笑,藏头露尾的鼠辈罢了,堂堂尚书,也有今日,还要靠小吏出头。”聂茂英毫不客气,直接怼了过去,就不信试不出答案来。
汤仪正志得意满,被聂茂英如此鄙夷,当即就怒了,今天这大喜的日子,怎么就是不开眼呢。
“笑话,说了又如何?说!”汤仪就不信了,就算知晓了又能怎样,这两人有汤家护着,谁也拿不走,就算是这些凑热闹的,又有何人敢对他汤家使坏。
经过这一次,就要让这些人看看,一州刺史,在他汤家面前,也要吃瘪。只要这威望竖起来,将人心笼络住,以后这刺史的命令,也不好使。
“那日,我二人奉县令岑大人之命,将官仓内铺满干草......”乔奇可直接将过程讲得一清二楚,他官仓大火,就是他俩奉县令大人之命放的。
围观之人都毫不奇怪,他们本就不相信有这般巧合的事情,况且这是春天,又不是天干物燥的夏季,哪可能一把火烧得干净,连救火都来不及。
“岑大人,你好大的胆子。”聂茂英心中暗喜,这汤仪当真是太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