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乍凉,薄云渐渐将日遮隐,城内一片死寂,了无人息。斑驳的树影在风中摇晃,树叶窸窣如人细语。仔细一听,似有人在荒凉的的道上疾行,脚步急促循回,好像在寻找什么。
深巷尽头蹿出一人,纵身越上墙头,环视四周,偌大的古城似沉睡般有着隐隐的呼吸声。那人侧耳听了良久,手不觉地轻搭在腰间的佩玉上,神色肃然,又冲着某一方向寻去。
迟渊额间愈发灼烫,猛地睁眼,四周一片陈旧,月光皎皎,树身张扬。迟渊支起身子,伸手揉了揉剧痛的眉心,余光却看见几只尚在地上扑棱的残蝶。
蝶?迟渊疑惑地探出手去,却又猛地收回。
不对。迟渊想起自己莫名地昏迷,还有残破的梦境,总觉得这残蝶十分蹊跷。
小缘的身影又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心中生起不祥的预感,迟渊心念微动想要唤出无涯,眉心处却没有回应,只得召出寒霜握在手间。
额间的符印灼烫异常,迟渊闭眼凝神,探出灵力去感受自身与无涯的微弱联系。一股如丝般微弱的气息传来,迟渊收回灵力,急急地向着探到的方向寻去。
迟渊感受着不断衰弱的那股气息,心头生出一丝不安。几息间,越过俨然的房屋,终于是看到了小缘的身影。
小缘倚靠在酒肆的檐脚昏迷着,眉间紧锁,双目紧闭,灵体几近透明,仿佛一触即散。其上栖着许多黑蝶,蝶翼翕合,似在喰食着什么。
迟渊额间的灼痛已然消散,只是看着小缘痛苦的神色,内心的不安愈发强烈。他冲上去半扶起小缘,只觉得手中的人轻如浮鸿,气息残破。
“小缘?”
迟渊试探性地唤了一声,却见那黑蝶扑扑翅膀想冲他飞来,却又中途折返。
迟渊挥手想驱散这些奇怪的蝴蝶,但这蝶却仿佛更加兴奋,舞动着蝶翼环绕在两人身旁。
寒气在迟渊手中凝聚,化作道道冰棱向聚集的黑蝶刺去,冰棱却自蝶身毫无阻碍地穿过。黑蝶仍旧自在地飞动,丝毫没有被冰棱所伤的样子。
这蝶,没有实体?
突然,街道的一旁传来脚步声,不过,声音很慢,还伴着竹杖敲在青石板上的脆响。
迟渊循声看去,只见来者是个身形矮小的老妪,拄着一根长长的翠竹杖,一身衣着显然是上好的料子,却是沾满尘垢,丝毫没有贵气之感,反而似一个乞丐。
迟渊不由警戒,右手暗抚寒霜剑柄,问道:“老人家,您是什么人?可知这城中出了什么事?”
来者不答,仍步步向前。迟渊以灵识探去,这才发现老妪竟是一个凡人,心中暗道,这城中这般古怪,一个凡人何故竟行动自如?
老妪走近,瞟了一眼迟渊,“好生俊朗的后生,与我家莺儿倒是般配。”她顿了顿,竟忽地痛哭起来,“莺儿……我的莺儿啊……还有治儿……苍天无眼,为何要这般待我?”
迟渊大致猜到这老妪当是失去至亲以致疯癫,不由心生恻隐,但眼下救人为要,便施了个清心咒,问道:“老人家,发生了什么?”
老妪的眼神由浑浊转至清明,“都是蜀山,那蜀山的妖道,他们,他们这些该死的畜生!”
闻言,迟渊不由眉头一皱,蜀山,又是蜀山。
老妪继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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