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娆听到这话愣住了,疑惑到,“什么叫从修远那抢来的?”
“你这簪子,不是修远之前束发用过的么?”傅青州挠了挠头,接着笃定的说道,“怎么看都像是男子的簪子啊,好好的姑娘家怎么不带些秀气的饰物?”
听见傅青州这么说,她只觉得又急又气,想反驳却说不出来话。一抬头又看到身旁的倾铃郡主今日只簪了一只丁香色的花钿,简单大方,与衣服十分相衬。
那一刻她突然觉得心中委屈极了。今日早早的起来收拾打扮,不成想到头来只是东施效颦,闹了好大一个笑话。陆娆只觉得头上那只玉竹簪沉重无比,压的她抬不起头,也明白了好看的姑娘淡妆浓抹都相宜,自己又何故找这种不自在。
她一句话也没说,一人率先进了前厅,留下了傅青州呆在原地还不知道怎么惹到了她。
那天问安时她再也没开口说过一个字,脑子里想的全都是尽快回到屋子把这只簪子摘下来。还好由于倾铃郡主刚搬进府,傅青州又向来一肚子话,并没有人关注她头上的簪子,也并没有人发现她今日的异样。好不容易呆到众人散去,她一路小跑回了屋子,把簪子摘下后伏在镜子前,便闷头哭了起来。
从小到大,她没少哭过,大多时候是因为和傅青州拌嘴。傅青州最怕姑娘在他的面前哭,每次陆娆哭起来,傅青州就会慌慌张张的道歉,到后来像是形成了条件反射一般,她一撇嘴,傅青州就会乖乖的闭上嘴不敢多说一句。
可今日傅青州没发现她的异样,修远也没有,宋伯伯蔡伯母他们都没有。所有人的话题都围绕着倾铃郡主,那倾铃郡主知书达礼,也难怪所有人都喜欢,就连她自己也想和倾铃郡主亲近些。想到此处她鼻子更酸了,又哭了好一会儿。待再抬起头,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微微发着红,衣袖也被眼泪打湿了大半。她这样子又如何见人,只好招呼小栀前去传话说自己身体不舒服,不用午膳了。
也许是因为哭的太久,她觉得眼睛酸得很,本想躺下让眼睛休息一会儿,但可能是因为今早起的太早,昨晚又想了许多事情导致没睡好,这一休息便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陆娆才醒来。屋外的阳光已被隐去了大半,以至于整个房间略显昏暗。她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由于睡的时间太久她的头晕乎乎的,刚想喊小栀进来问问是什么时辰,却听到了宋修远的声音。
“醒了?”
她瞬间清醒了过来,转头看到宋修远坐在屋子中央的桌子前,手中的茶杯还冒着热气。他说完这句话后,缓缓把茶杯递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见她不说话,又说到:“中午没吃东西,可觉着饿了?”
她摸了摸肚子,感觉是有些饿,可还是先问到:“修远,你来这里做什么?”
“今早见你闷闷的不说话,也不好当着父亲母亲的面问你怎么回事,你走后我便寻了青州来问。”宋修远顿了顿,温柔的说到,“他本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人,怎么和他计较上了?”
睡了一觉之后她的心情本就好了些,此刻又听到了宋修远的言语,不愉快的情绪顿时消散了大半。
“我才不和他计较。”陆娆从床上站起身来,只觉得口干舌燥,坐到宋修远身旁,倒了一杯茶一口气就喝了个精光。
“慢点喝,喝饱了还怎么吃东西?”宋修远接过她手中的茶杯,放在了一旁,“这几日的京都热闹得很,一会儿我们一同去逛逛,你最喜欢吃那些小吃,待你吃饱了我再给你挑几样好看的饰物,姑娘家总要有些好看的饰物换着戴的。以往以为你不喜欢,现下你也有了这样的心思,我便带你四处看看。”
她听到这话十分欢喜,可转念一想又皱着眉说到,“可是我戴着并不好看,不然也不会闹笑话。”
宋修远笑了笑,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头,“怎会不好看?别想青州的那些浑话了,赶快让小栀帮你简单收拾一下,我去门外等你。”说罢,宋修远便站起身,走出了房门,紧接着小栀就走了进来,为她梳起了头。
“少爷午膳过后就来候着了,没想到小姐你这么能睡,今日的午饭有你爱吃的菜呢,我还让厨房给你留了一份。”小栀说着话,手上也没停,为她挽了一个好看的百合髻。
“修远用过午饭就来了?”见小栀点了点头,陆娆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原来即使是在那样完美的人身旁,也仍旧有人注意着她的喜怒哀乐。宋修远宛如一缕温柔的春风,很快就把她心头的烦恼一吹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