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上去拍了拍师兄的肩头,道:“师嫂不是那种人。”
苏安安转身的泪流满面,杜茂明的角度看的一清二楚。
他有些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挽留下,师嫂……其实应当非常不舍的。”
沈君承依旧望着她离去的方向,摇了摇头,“挽留不住。”
她已经知道了所有,也做了选择,若是留她下来,她定不会愿意用冰心丹,那样,或许会害了她。
他宁愿,她好好活着,哪儿怕不是在自己身边……
杜茂明叹了口气,“那你为什么不去伏击周清,将解药抢过来呢?”
要是他,就出动全部势力,或者去抓周清的软肋,反正会不择手段。
沈君承扯出一抹无力的笑,“你以为,我没有试过吗?”
从昨夜开始,他就让潮声调动所有势力去查周清了,可是周清狡诈,当天递完消息早已带着所有势力速速撤离。
并且为了安全起见,他要求安安独自出城去约定的地方,这一路,周清只留了几个暗卫来护着她,自己不会现身。
一旦出了京,便是沈君承,也鞭长莫及。
说到底,还是他发现的太晚了。
最近朝堂更迭,他太多心思放在扶持新皇之上,忽略了销声匿迹的周清。
反应过来时,一切都来不及了。
杜茂明听完忍不住咒骂了一句,“该死的周清,这肯定都是他算计好的。”
一定是早早算到师兄这时无暇顾及,才挑这个节骨眼使用下三滥的手段。
他就郁闷了,“真没见过这种白眼狼,师嫂救了他两回,他可倒好,竟然不报恩,还威胁,师嫂真是忒倒霉,救了这么一个小人。”
杜茂明愤愤不平,骂了好几句周清忒狠,忒不是个东西。
沈君承仍旧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出声。
高大的背影被昨夜残余的白雪渲染的格外萧索,窗上红色喜庆的剪纸,也倒映出一丝落寞。
杜茂明住了嘴,慢慢安静了下来。
“师兄,我陪你喝杯酒吧。”
沈君承沉默了很久,才说,“好。”
杜茂明忙不迭的去拿酒,沈君承重新坐回了桌前。
菜色已凉,冰冷无温,可是他拿起筷子,却认真的吃掉了。
这是她做的,最后一次做的……
翠烟刚好在后院和几个没有回去的小丫鬟玩耍,忽然扭头看到小姐往后院的方向走去,不由起身,笑着喊了一声,“小姐,小姐,您吃完饭了吗?”
苏安安没有出声,又或者仿佛没有听到,麻木的往前走。
翠烟好奇,刚想冲过去问问,月落忽然拉住了她,冲她摇了摇头。
到后门之处,马车早已备好,车夫不是她之前找的那位,而是潮声。
很显然,他早已做好了放她走的打算。
潮声欲言又止,最后恭敬的行了个礼,道:“主子让属下护送您出城。”
苏安安看着潮声,黯淡的眸子里勉强恢复了点光彩,点了点头,道:“有劳。”
潮声帮她打开了车门,她弯腰了进去。
车内有软褥和披风,点心茶水,还有一个包袱,知道她怕冷,甚至还放了汤婆子。
苏安安怔了一瞬,她最初是打算找个借口回去一趟,马车上什么都没敢备着的。
可是现在,却备的如此齐全。
她缓缓拿起了温热的汤婆子,手热了,心却冷了。
感觉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她再也支撑不住,无力的靠在了软枕上,忽然,一个东西硌着了她。
木木低头,就看到软枕旁有个长方形的锦盒。
锦盒上雕刻了许多如意金玉纹,喜庆又精致,像是礼物,新年的礼物。
苏安安蓦的一顿,而后颤巍巍伸手,打开了锦盒。
里面是一枚蝴蝶发簪,很可爱的款式,看着像是孩子带的,簪尾坠着一抹流苏带,像是蝴蝶的羽翼……
她伸手缓慢抚过发簪,一眨眼,泪就掉了下来。
这发簪是幼时他们初遇,她戴的。
她一直以为他彻底忘记了,原来,他想起来了啊。
她拿着那枚发簪,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
沈君承,沈君承……
她哭的不能自抑,一直喃喃的唤着他的名字。
唤了千百遍,可却再也听不到一句他的回应……
苏安安觉得自己心房像是破了一个洞,灌进了冬天的冷风,又涩又疼。
无论如何,无论多久,那个洞都愈合不了。
潮声听到了马车里传来阵阵悲切的哭声,内心百般惆怅,回头看了看紧闭的车门,只得狠心扬起马鞭,尽快把主母带离这片伤心之地。
刚走出百米的位置,马车后忽然传来翠烟撕心裂肺的声音,“小姐,小姐,您等等我,翠烟跟您一起去,小姐,您不要丢下我……”
她听月落说小姐要走,就什么都顾不得,慌忙冲了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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