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芷回到洞口时,叶晓竹正无助的蜷缩在墙角,纤细的胳膊环抱着自己一动不动,沧芷心口闷闷的有些疼,她看着叶晓竹忽然像是看见了叶姝,只是叶姝从不会这样委屈求全。
沧芷甩了甩脑袋克制着自己的想法,她深吸一口气破开了屏障,朝里面走去,叶晓竹见沧芷回来小跑着迎上去,想拉一拉沧芷的手却还是把手收了回来,沧芷心口一疼,上前拉了她一把,却也只是抓住了手腕,沧芷拿捏着声音说话,听不出情绪,道:“开始吧,再拖下去,他就没命了。”叶晓竹也没有多说,在唐怀瑾跟前站定等着沧芷施法。
地上缓缓出现一个阵法,将叶晓竹笼住,逐渐消失不见,沧芷不禁有些担心,急忙追着说:“遇到危险就在心里喊我的名字,切记别逞强。”不知道叶晓竹听见没有。
幻境总是呈现给你最怀念的那一处记忆或者执念最深的那一处记忆。
唐怀瑾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重复这段过往,无论他如何努力,如何小心翼翼,也还是没办法改变结局,他又回到了最初的时候,无论多少遍,他都想要改变结局。
唐怀瑾又回到了六岁那年,他是妾室的孩子,虽说是养在主母手底下,却也没见过几次主母,常常是一个人缩在自己的院子里,父亲也会忽视他。
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小娘是在六岁这年,他路过一个有些破败的小院,里面有个女人在唱小曲,声音婉转动听勾人心魂,只听那女人唱到:“袅袅城边柳,青青陌上桑。提笼忘采叶,昨夜梦渔阳。”那人唱着似乎还落了泪,隐隐约约有啜泣声,唐怀瑾站在墙后听得出神,回过神来居然也红了眼眶,后来他向守院的仆从打听,才知道那院中住的,是自己的亲生娘亲,温小娘。于是,他不再一个人缩在小院里,常常省下自己的吃食糕点,偷偷地给温小娘送去,唐怀瑾从来没见过这样温柔的人,她看自己的时候总是笑着的,她会温柔的摸自己的脸蛋,会轻轻地拍他的脑袋,会温柔的抱着自己唱曲儿,唐怀瑾想,为了温小娘,哪怕是搭上自己的性命也是值得的。
他从来不敢想,这个温柔到骨子里的人会欺骗他,让他差点害死了自己的嫡母和长兄。
温小娘偶尔会在没人的时候悄悄抹眼泪,唐怀瑾躲在门后面瞧她,心里觉得有些发酸,他问了多次,温小娘才将故事讲给他听,温小娘说,是现在的大娘子害死了唐怀瑾还未出世的弟弟,是大娘子让温小娘落到这般田地,她从前也是高门大户的小姐。温小娘还说,唐家嫡长子常常送给她一些掺了毒的糕饼,若非她小心提防,定是没法活到现在。唐怀瑾信以为真,后来看着大娘子和长兄的眼神都带着一点怨恨,唐怀瑾拿着这些话质问自己的父亲,当天他便在后院挨了好一顿板子,唐怀瑾恨自己的父亲不公,不分青红皂白的便给人定了罪,温小娘也是,自己也是。
唐怀瑾给大娘子下了毒,那是兄长送给温小娘的糕饼,温小娘递了一小块给园里溜进来的野猫,那只野猫当场就死在了唐怀瑾面前,唐怀瑾心中更恨,端着那糕饼便送到了大娘子的屋里。那天晚上,整个唐府里里外外忙的不像样子,大娘子中了毒,怀胎八个月的孩子死在腹中,唐将军请大夫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大娘子,守在屋外一步也没离开,急的在院中乱转,时不时还抹抹眼泪。唐怀瑾被两个士兵抓了起来,押到了大娘子的院子里,唐怀瑾很是不服气,他说要让大娘子血债血偿,他说父亲薄情寡义忘了当年的有情人,他说兄长心狠手辣下了杀手,他说了很多,多到父亲当场就拔了刀,只差一点点,他的命就没了,大娘子在屋里开了口,她说孩子年幼,不明事理,今日只教训他告诉他事情真相,莫要动刀兵。
在那之后他又是一个人待在自己的小院里,父亲狠狠地打了他一顿,又让他不吃不喝待在院子里三四天,他饿的发晕,站起来都很困难,这天外头有些闹腾,唐怀瑾分明听见了温小娘的惨叫声,她口口声声说着要大娘子偿命,说大娘子害死了自己的孩子,曾经那样温柔的人,那天居然说出了唐怀瑾以为这辈子也不会在她...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