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她伏在他又宽厚又温暖的后背上,舒服极了。
一阵暖流涌向心底,蔓延全身经络。
梁赳感觉到阿湛后背僵硬,他很不自在,但没有推拒她,她也没有放开的意思,她依赖这种近乎安全感的接触。
梁赳对男人的后背有种近乎偏执的依恋。
大概五六岁的时候,过年随同父母走亲访友,梁赳在院子里看到那家人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趴在父亲的后背上听父亲给她讲故事,那位父亲浑身充满爱意,高大又温柔,他的背又宽又厚,她想,那个女孩一定很快乐。
后来,梁赳还和那个女孩成为了初中同学,那个女孩依然快乐,她的爸爸妈妈经常会来学校接她放学。
阿湛的背像一座小山峦堵在梁赳身前,替她挡住呼啸的风浪。
梁赳感觉很好,就是有点陌生。
摩托车穿过一座又一座大山,耳边都是风的低吟。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
梁赳就那样从身后抱住阿湛,脑袋枕在他的后背,阿湛甚至能够感受到她的呼吸,女孩的身体轻盈又柔软。
似乎风再大一点,她就会倒下。
半道上,阿湛皱了皱眉,低沉开口:“你别睡着了。”
梁赳没有回答,抱紧了些。
阿湛抿嘴了嘴唇,调了档,开快了很多。
摩托车还没驶出集市,停在了一条乡道上,抬头是一颗芒果树,四周看去,山很远,房屋相隔稻田。
梁赳放开阿湛,隔开了些距离,说:“没油了吗?”
“有。”
“怎么了?”
“我想抽根烟。”
“……”梁赳哦了一声,先下车。
阿湛把车推前一些,从裤袋里取出包烟,叼住一根,打火机点燃,他像是要压住体内的燥热似的,深深地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间,他回头看,梁赳抬头看树,神色很淡,依然是那副做什么都理所当然又坦坦荡荡的模样。
树荫下,有芒果清香,梁赳像被那香气牵引似的,轻声开口:“陈景湛。”
陈景湛第一次听她喊他全名,顿了顿,低低地说:“嗯。”
太阳底下坐了十几公里山路,梁赳脸颊被晒得白里透红,清水似的眼眸,淡淡地看人,有种说不出的明澈。
她看着陈景湛,认真地说:“不如,我们做个朋友吧。”
陈景湛剑眉下一双眼睛,乌黑又干净,他看了梁赳几秒钟,然后很淡地笑了笑,低头吸了一口烟。
他没有回答。
烟雾飘散,梁赳上前一步,向他伸出右手。
陈景湛吐出白色的烟,低头看着她的手,她的手笋似的,洁白细嫩,一点瑕疵都没有,指甲盖下粉红,娇柔。
“你的手很好看。”陈景湛点评一下,然后若有所思地说,“我想把小语的双手养成像你这样。”
梁赳没说话,伸出去的手已经有些酸,又过了几秒钟,她默默地把手收回,转身望向远方。
“你会和小语离开这里?”
“会啊。”陈景湛笑了一下,“带她到城市里上学。”
梁赳点了一下头,说:“挺好。”
陈景湛低声问道:“城里人好相处吗?像你吗?”
梁赳抱起双臂,说:“像我好吗?”
陈景湛说:“像你,小语不怕。”
梁赳沉默片刻,轻轻地说:“我认识一个女孩,她从大山来到城市上学,我们那里的人都挺喜欢她,她没有为自己出身山野感到自卑,和同学们在一起,总会说到我们村,还说下次回村里要带她种的大米和玫瑰花拿出来送给大家,大家觉得她可爱极了,又乖又单纯,都想好好保护她。”
她停顿了一下,手指掐住胳膊,说:“你说,她是不是很美好?”
陈景湛的回答很简单:“我不认识她,我不知道。”
梁赳调整情绪似的深吸一口气,仰望满树青绿芒果。
等陈景湛抽完那根烟,两人重新出发。
陈景湛发动车子,说:“一公里左右就到镇上了,路都挺好走。”
闻言,原本想要虚搭在他腰上充当扶手的一双手收了回来,梁赳脸上表情有些僵硬,故作轻快地说:“我不占你便宜了就是了,刚才出来我是真的害怕才抱你的,抱歉了,回去我不会了。”
车子向前驶去,陈景湛无所谓地说:“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