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这才转到孤辰峰。
沿着山前小路上去,走到一半,就听头顶“咚咚咚”的声音响起。
那声音又急又密,连续不断,如高山擂鼓,声震百里,重重的落在心头,连心脏都给带的急跳了起来。
江升平很熟悉这声音,站在山下迎风听了许久,暗道:五师兄真厉害,还在坚持。
走了上去,就见百炼阁中,一个铁炉子前,尚无忌正用力抡锤捶打一柄长剑。大锤精准的落在剑身上,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
仔细听来,声音虽然急,但每一声之间间隔都是一致的,咚咚咚如快板的锣鼓声,奏出一首明快的乐曲。
这是尚无忌自己的修行。
他是学剑的,也兼学炼器。为了熟悉剑性,也为了锻炼剑气,他每天清晨会把自己的佩剑重新过火淬炼,然后打够三千锤,十年如一日,风雨无阻。
江升平走了过去,静静的站在他身后,能看见五师兄额上的汗水,一滴滴落在铁毡上,再呲的一声,被高温烤干。
虽然不知道这锤炼剑意的法子有没有用,但能十年坚持,这份毅力无可挑剔。
咚——
捶打停止,尚无忌卷起剑刃沁入旁边准备好的寒晶碧潭水,刺啦一声,白烟蒸腾,剑坯褪去了鲜红的浮艳,回归了金属的深沉颜色。
等到淬炼完毕,尚无忌抹了一把汗水,冷冷的瞥了一眼江升平,道:“你可真够早的。昨天一天能扫遍所有的山峰,几位师兄师姐又给你放假了吧。”
不等江升平回答,尚无忌噗地一口气喷过去,炉中火焰熄灭,道:“我就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让着你?就因为你最小,生得最好?”
江升平摸了摸鼻子,道:“承让,承让。”
尚无忌瞪了他一眼,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你年纪最小不假,难道就你生的最好?师姐他们不提,你生的比大师兄好在哪儿了?”
江升平道:“我也不知道,我也觉得大师兄好些。要不然等大师兄回来我们站在一起,好好的让大家品评品评?”
尚无忌被他的厚颜弄得无话可说,道:“好,你去把屋子扫了。回来我还有事交代。”
江升平就知道他不会简单的放过自己,心里也不算特别抵触,答应一声,从楼上开始清扫。
外面的屋子还罢了,底下那间炼器的铁炉房却是麻烦。玉婆娑的炼丹房一尘不染,这边的炼器坊却是烟尘遍地,一时打铁本来就有许多杂质,二来尚无忌清扫的也不勤快。尚无忌指使升平钻进炉子里,把积下的油烟全擦干净,登时弄得满身烟尘,灰头土脸。
将整个铁炉上上下下全清理干净,已经过了大半天,修道人是不用吃饭的,也没有午饭的概念。尚无忌坐在炉旁的摇椅上,见江升平一身狼狈,心情愉快多了。
等江升平出来,尚无忌慢悠悠道:“完了?还真够慢的。我都快等睡着了。”
江升平用衣袖抹干净脸,缓缓道:“修仙之人讲究养气,多谢师兄,小弟感觉境界又有提高。”
尚无忌冷笑道:“还想不想再提高点境界?”
江升平笑道:“有一有二就不怕有三。师兄这么说,倒像是我强撑一样。五师兄出什么题目?我都接着。”
尚无忌冷冷道:“你觉得我在为难你?且不说清扫本是你的工作,谁都做过。就说这炉子,你不在的时候,我也是亲自擦得。”
江升平想到炉子中的灰尘污垢,可是有一阵没清扫过了,道:“可不是。师兄每年都要受一次累,真是辛苦了。”
尚无忌挑眉道:“你嘲笑我懒?我一年做一次的事情你觉得辛苦,那我每天做的事情你敢做么?”他伸手一指靠在墙边的锤子,道,“我不要你每天做,你现在在这里对着炉子打三千锤。能坚持下来我就服了你。”
江升平道:“这就是师兄的要求?我若坚持下来怎样?”
尚无忌道:“什么时候捶完什么时候走,以后我不为难你。”
江升平道:“好,这有何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