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就要从榜上落下。虽然咱们还有实力,但已经支持不起一门五侯,修真第一的名声。如今皇族还有几个大族都未必弱于咱们。他们盯着咱们的位置已经多年,只等榜单一落,就该扑上来了。到时甄家能否得保,实在难说。”
甄元诚道:“原来如此。兄长如何打算?”
甄乘风道:“适当如今,救危图存,无非尽力一搏。谁让我们姓甄呢?诚弟,你姓甄么?”
甄元诚道:“我从未改过名姓。”
甄乘风道:“好,兄弟这一句话,我心里好受多了。来,喝一杯。”两人对饮一杯。
甄元诚道:“兄长直说吧,你有什么打算?”
甄乘风道:“如今当务之急,是把一盘散沙的甄氏家族集合起来。有道是家有千口,主事一人,若要有力量,要把拳头攥起来打人。若不解决这件事,甄家岌岌可危。”他笑道,“诚弟,你说这个力挽狂澜的人选,谁最合适?”
江鼎本来听着,两人说到甄家如何风雨飘摇,虽然不是很懂天一榜是什么,但想起了天心派的困境,不免心有戚戚焉,一团气堵在胸口。待听到甄乘风后面几句话,突然一个激灵,暗道:这是准备趁虚而入,乱中□□么?说什么救危图存,还不是自家的私利。
侧过头,就见甄元诚淡淡的,暗道:甄叔叔早就知道他存的什么心,不会被鼓动。是我见识少,不懂的人心,被人三言两语就哄了去了。他还叫我防备甄家每一个人,这一个我就没防备,他若说服我,我第一个信了。
就听甄元诚语气平平道:“若一定要有一人,那还是兄长你吧。”
甄乘风道:“你会帮我么?”
甄元诚道:“自然。”
甄乘风大喜,道:“兄弟,你我今日饮一杯血酒如何?”
甄元诚目光一抬,道:“兄长这是从行伍里学的么?修道士不必讲究形式。我从不违逆本心。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甄乘风道:“我当然信得过兄弟,可是……若不好好照顾兄弟,我总觉得不踏实。”
甄元诚看着杯中酒,道:“兄长若能应允一事,小弟已经感激不尽。”
甄乘风道:“尽管说。”
甄元诚指着江鼎道:“我这个侄儿,还请照顾。他是个后辈修士。”
江鼎一惊,就要冲口而出,就见甄元诚直直的盯着自己,示意自己不要开口。他一口气堵在胸口,闷闷的说不出话来,几次欲言又止,终于垂下头。
甄乘风眼光一亮,道:“对结义兄长尚且如此重义,何况对自家人?好,诚弟,我岂有不信你的?从此之后,江世兄就是咱们甄家嫡子,也是我的孩儿。我亲生的儿子不能修仙,我这一系的资源份额能给谁啊?当然是给江世兄。”
甄元诚点头道:“多谢。”说着一伸手,按住了江鼎的肩膀,把他缓缓压了下去。
酒宴散后,甄元诚回房,江鼎跟着回去,神色不正,道:“您不喜欢甄家?”
甄元诚道:“谈不上。”
江鼎道:“您若不喜欢甄家,干嘛要受委屈?为我也不值得。天地之大,何必非挑您不喜欢的地方?”
甄元诚道:“在哪里都一样。等价交换,以我之力,为你换几年成长所需资源。甄乘风和我有旧,他的交易公平一些。”
江鼎涨得脸色通红,道:“我能自力更生,但有些许本钱,炼丹我也会,炼器、炼符也行。别说我自己,就是再换取您修养所需,也绰绰有余。”
甄元诚道:“那很好。你有什么,只要能辅助自己的修炼,只管给自己填补,毕竟我能给你的不多,一两年之内我力量有限。但我不许你浪费时间做和修为无关的事。你还年轻,这两年是你修炼关键的时刻,错过了再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休要目光短浅,贪一时意气,因为倔强毁了自己的前程。日后修炼小成,鸟出樊笼,鱼游大海,你要怎么报偿都无所谓,但这两年给我抓紧所有的时间,修炼再修炼。”
他将长枪竖立在身前,道,“除非你全不听我的话。我现在未必打得过你,就像这枪,空有丈余长身,立在浮沙上。你把枪推倒了,尽可离去。”
江鼎手缓缓地握住长枪,能感觉枪尖果然虚浮在地面上,只消轻轻一用力,长枪便能应手而倒。
但他无法用力。
连最轻的一丝力量,都无法用出。
非不能为,是不可为。
在这一刻,他蓦地理解了,所谓的不得已。
甄元诚见他沉默,道:“你懂得这个道理便好。现在我传你一门法术。”
江鼎道:“法术?我会不少法术。”
甄元诚道:“这是我家传的秘法——不是这个甄家所传。对你将来处世大有好处。这门法术叫做‘望气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