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活,不放人,我们就不回去,谁爱种地谁种去!我们啊,不种了!”
底下人立刻跟着一阵喧哗,“放人!”“不种了!”之声不绝于耳。
对面男子大声道:“诸位乡亲,你们别听信谣言。说皮庄头被抓了,谁看见了?说不定他是不想干了,逃佃了。又或者在哪里出了意外,总之是和我们无关。你们不要被人骗了。”
底下人吵闹的更大声了,刚刚那吼江鼎的黑脸大汉叫的尤其大声,道:“胡说八道!皮老大都偷偷叫婆娘传出口信来了,说的就是给你们抓去了,当我们乡下人是傻子么?放人,快放人!不放人俺们不能罢了!”
江鼎这才有些明白前因后果,心中暗道:皮老大?是不是就是秋兄一直要收拾的那个什么庄的皮易龙?记得他好像是另外一个甄家人的心腹,这么看来可能真是秋兄抓的。
这件事跟他没关系,要认真说起来,他还偏向甄行秋,只是甄行秋这边都是全副武装,占据上风,更用不着他。因此就在后面看着。眼见双方越吵越凶,就要动上家伙了。
这时,那老者大声道:“我知道你们也是给人干事的,我们不找你们,只找东家。你们让开,我们进城找人,就说没见过你们,不叫你们为难。”
江鼎暗道:秋兄那些手下都对他忠心耿耿,怎么能放你们去打扰他……咦?
就见前面的骑士往两边分开,让出一条道路。为首男子道:“也罢,不让你们走一趟,你们绝不肯干休。可你们也别后悔。”
那老者也没想到这么容易,愣了一下,抱了抱拳,道:“多谢大爷体谅我们乡下人,我们尽量不给大爷们找麻烦。”说着一挥手,道,“咱们走。”
等大部队浩浩荡荡过去了,那男子再次开口道:“你们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那老者叫道:“不要到人,我们绝不回去。”
那男子脸色一沉,没再说话。
江鼎跟着过去,走到那男子身边,那人连忙一横马,道:“江公子,你在这里?”
江鼎笑道:“你好。”他认得这人是甄行秋身边的,却不知道他姓名,因此只好含糊的招呼一声。
那男子道:“您怎么也要过去?您和这些乡下人有什么关系?”
江鼎摇头道:“顺路而已,没关系。”
那男子点点头,脸色缓了下来,道:“没关系的话,您还是别跟过去了,这些人都不是善茬,一身的麻烦,您不如躲着点儿走。”
江鼎也觉得有理,他跟着那群乡民,不过是因为吸收玄气,现在看情况这些人是去找事的,他也不想凑上去,道:“那我从哪条路回去呢?”
那男子指了指左边,道:“您看那边也有一条路,稍微绕一点儿远,不过可以省却许多麻烦。”
江鼎一看,果然前面道路分岔,左边一条路是他从没走过的,点头道:“那我就走那边。多谢了。”说着纵马走过。
眼看着江鼎消失在左边道路上,那男子松了口气,道:“亏了在这里把他截住,不然岂不坏了公子的大事?”
“怎么?”甄行秋将手边的书放下,缓缓道,“我伯父找我?”
水阁外面,两人并排站着,一个青衣女郎是甄行秋身边的人,另一个却是生面孔,黑着脸站得笔直,仿佛铁塔一般。
那黑大汉面无表情,道:“是,几位老爷让您立刻去一趟。”他虽然用了敬称,但语气平板,哪有尊敬之意?
甄行秋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就走一趟。”说着缓缓起身,青衣女郎立刻上前扶住他,在他耳边低声道:“公子,来者不善。”
甄行秋微笑道:“我知道。”
那黑大汉带路,将他一路往前带,出了后院的范围,一直到了前厅。
前厅是会客或者商量大事的地方,摆设十分正式。这时候原本空荡荡的厅堂已经坐了不少人。最上面坐的是甄乘风和甄乘云。甄乘空再坐在下首。
最让人惊异的是,两边位置还做了不少人,大多数是山府一宗的旁系,不少也是族中耆老,有的辈分还大过甄乘风兄弟。这些人除了重大典礼拉出来做背景,平时也不见出来,这时却济济一堂。
厅上人虽多,却是鸦雀不闻,气氛压抑的令人战栗,仿佛不是厅堂,而是审判的公堂。
甄行秋缓步而入,目不旁视,先向上位行礼。
他还没直起身,就听甄乘空喝道:“大胆孽障,你治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