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然后季言一路抱着酒瓶摇摇晃晃,晃到了家门口。
早上的事,季言冷静下来之后,觉得自己又一次大脑发热,犯糊涂了,他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他妈的跟一个十几岁的男孩较个什么劲。
又想到小傅安上下幼儿园的接送问题,他知道顾璇肯定会管的,还会从头到脚,照顾得很全面,他就搞不懂顾璇干嘛对安仔那么好,他妈的,那小子不会有恋童癖吧?
轻手轻脚的开门进了家,季言摸着黑,不打算开灯以免打扰到屋里的两个孩子,结果发现桌上居然留着饭菜,季言明显受到了惊讶,甩了甩发胀的脑袋,再次确认这是真的,并不是自己喝多了,眼花产生的幻觉。
突然,一线光亮打断了季言的思考,季言一抬头,偏巧看见了顾璇点着煤油灯走了过来,微弱的灯光照在他阴沉着的脸上,从这个角度看去,三分人样,七分鬼样,着实吓了季言一跳,他的酒彻底醒了。
“你个混账小子,大晚上的不睡觉干嘛装鬼吓人?你大爷的!人吓人,吓死人。”
“……”
顾璇抿了抿唇,眼神顿时没有了方才的沉寂,这货又一次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亏自己一直等他回家吃饭,又白费了一番苦心。
“你又喝酒?”
顾璇先是闻到酒味,继而听到季言进门的声响,如今酒味萦绕不散,心底不由的升起一股子反感,离开了傅恒默,不当军人之后,季言就越发的烟酒不忌,无法无天了。
狼吞虎咽的季言摆摆手,压根没意识到顾璇内心的风起云涌,几口饭菜下肚后,嘴边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啧,蛮好吃的。原来你也会做饭,不错,那以后就交给你了,早餐你也别想赖掉,小孩子嘛,早睡早起身体好,老子是在帮你养成良好的作息习惯。”
季言又借机推卸了一项责任。
“……”怎么办?顾璇完全不想理这个人了。
不过瞧季言这态度,好像完全忘了白天那会儿两人发生的冲突,根本没那回事儿似的。
“安仔放学,你去接他的时候,程老师没说什么吧?”
“你不是不管了吗?”顾璇反问,这人总算想起来了,良心发现了。
“老子是不管了,可你爱管,这不就交给你管了。”
“……”顾璇的嘴皮子一抖,被堵得无话可说,这事就被他轻描淡写的糊弄过去了。
试想一下,有人当着自己的面,骂自己的儿子是个小怪物,压根不该出生,长大后还变异畸形,被人解剖研究?这种话到了为人父母的耳中,这谁能听听就过去?
顾璇不是真的不计较,关键是,他不想和眼前的这个人计较。
吃完饭,季言随意用冷水洗了把脸,也懒得收拾了,倒在沙发上就要睡,这个二手沙发也是前几天贺振平很殷勤的搬过来的,现在顾璇看季言就这样躺着,心里头就是不舒坦。
“你不回房睡?”
季言累得都不愿睁眼,懒懒道:“麻烦死了,老子喝了酒,去睡觉还得洗澡,反正我这身子都臭惯了,省着熏着你们两个小娃儿。”
家里比较小,勉强来说是有两间房,季言和傅安一间,至于顾璇的那一间就有些委屈了,大多堆满了杂物,只够摆一张单人折叠床,幸好顾璇并不在意。
虽说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可夜里还是容易着凉,顾璇始终不太放心,不顾季言的意愿,一把就扯住他的胳膊将他往上拉:“季言,你起来。”
猛地,季言全身一个战栗,身子反射性的抖了一抖,顾璇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到季言龇牙咧嘴的样子,一看就是疼的。
顾璇赶忙松手,有点紧张:“你受伤了?”
“没多大事,保安嘛,晚上商场有人不安份,闹了闹,我也算活动活动筋骨。”
“胡闹!”顾璇不自觉的叫道,这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是傅恒默惯用的,对季言说过了无数次。
季言:“……”
一时间,两人静静的对视着,都不说话,季言眯起了双眼在探究什么,顾璇尽量保持镇定,不再露出一丝马脚。
半晌,还是季言率先打破了沉寂,他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说得缓慢而凝重:“小子,你要给老子记住,我们之间是只谈钱没感情的利用关系,安仔你爱管我随你,老子的事你就在一旁歇着,你要做的是赶紧上学念书才对。”
听完,顾璇转身进了房间,决定今晚陪着小傅安睡觉。
傅安,是他的责任,他心甘情愿,也十分乐意去管。
而季言,他却老是嫌自己多管闲事,反正要“报复”这个情人,自己干脆不管了。
夜渐渐深了,躺在沙发上的季言却再无睡意,他缓缓的褪下长袖子,伤痕累累的手腕上又新添了很多道刀痕,径自摸了摸,他的眼神又逐渐变得迷茫,变得空洞……
到了最后,竟是自己狠狠掐了进去,指甲深入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