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的那场慈善晚会,那个很红的电视明星也出席了耶!”有人把照片摊开在自己的课桌上,然后旁边的同学就围拢了过来,“你看,在这里!”
“我昨天也去了啊,可是那里是禁止拍照的呀!”另一个同学凑过来说,“我是和朋友一起去的。”
“偷拍的咯,”那个人笑起来,“技术不是很好,不过好歹是拍到了!”
看到同学们都围在自己的桌子边,彦磊刚想站起来走开,离上课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他可受不了这么热烈的追星气氛。那位同学的原意是想要拿给他看的,只不过彦磊对这些一点兴趣也没有,而且将来也不打算在上面付出精力。
往常他都是微笑着站起来离开,但是这次却例外的没有动。
他伸手拿起其中一张照片,那张照片属于偷拍中没有拍好的哪一张,只有那个明星的半张脸,另外大部分的画面给了后面比较暗的空间。那里应该是会场的某个角落,帘幔低垂,放在架子上的复古的花瓶将大部分光线遮挡掉了,让那里显得有些冷意。
那样不显眼的角落里还是站着一个人,那还是一个少年,他这样的年纪应该与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但是拍在照片上却有一种奇异的谐和。合体的手工定制晚礼服,头发梳得很整齐,手里拿着一杯插着柠檬片的浅蓝色鸡尾酒,正在微笑着——是费澜。
费澜出现在那个慈善晚会上一点也不意外,他们家据说很有钱,父母都在国外经营事业,而国内的产业似乎主要是由费家的长女在打理,作为费家的独子,他过着无忧无虑的挥霍日子。从开学到现在,彦磊见到他的次数真的很好,只有最近几天对方倒是天天出勤。刚开学的时候见过一面,之后陆陆续续见过几次,他都怀疑班上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个人,他这样下去连出勤次数都不够了。直到两个月前的车祸,事故被搬上了报纸头条才让班上的人恍然大悟,《费家独子生命垂危?!》
两个月之后,他出现在了食堂里,在众人的嘲笑声中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接触到自己的视线以后,露出一个微笑。既陌生又谦和,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
就像这张照片上那样,无论是站姿还是微笑都无可挑剔,他看起来有着上流社会的富家子弟的那种优雅与谦和,即使在不受人注视的地方依然如是。这让他看来与这里的所有人都不同,有着良好的家庭教育与出生,他生下来既不用为生活奔波亦无需为前途堪虑。
“这张照片怎么了?”旁边的一个同学忽然凑过来问,“哎呀,这张照片拍的好烂,只拍到半个人!”
彦磊忽然有种心虚的感觉,他连忙放下照片,拿起另外一张,一边应付道:“嗯,说的也是呢……”他的手里明明拿着一张照片,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看向那张落在桌子上的照片。
那个人在微笑着。他好像还没有见过他这样笑着,他的表情通常看起来是一副安静又无所谓的样子,好像任何事情都无法激起他平和以外的情绪一样,但是这里却在微笑着。那个笑容和学校里的那种客套的笑容不同,是一种——彦磊一下子有点描述不出来。
那是一种看到老朋友的笑容,既温暖又怀念。黑色的眼睛比那个角落更加幽深,他每次看到他微笑的时候,都能看到他的眼底平静无波,而这里,他看起来很愉快,就像见到了许久不见的朋友一样。
彦磊忽然有点郁闷,他不明白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情绪,他似乎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在那里,这个人有着他不知道的一面,而那个世界他又不可企及!
“下一节是英文课哎!”有个同学忽然j□j了一声,“一定又要抓人起来念课文!”
彦磊下意识地点点头,不知道怎么的,他又有些期待起来。他想起那次上课,费澜被点名叫起来朗诵课文,他的英语咬字无可挑剔,就像学习资料中的范本,听说他在国外曾经呆过一段时间,所以也没有什么好惊讶的。他觉得惊艳的是,他之后的翻译。他的声音有种……有种如同歌手般的优雅与低柔,他轻声念着那段课文的时候,让人仿佛真的到了那座洒满晨曦,开满玫瑰的花园中一般。
“早上好,”一个熟悉的声音让彦磊的身体不由得缩了一下,他转过头看到那个人正从教室后门走进来。现在离上课的时间还差两分钟,他的外表看起来有些急躁,头发微微有些凌乱,灰色的毛呢大衣还扣错了位置,橙色的毛线围巾倒是让他看起来多了不少朝气。但是他看起来还是那么不紧不慢,与迎面走过来的同学打招呼,然后坐在教室的最后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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