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音乐老师而已。”他的保镖这样评价着,“他给附近的孩子上钢琴课,然后从中赚取一点生活费。”
“一点,”十岁的雷修微微偏过头,看向高大的保镖,“不用我提醒你这里的房价吧,”言下之意,他能住在这种豪宅区,只是给孩子上课赚一点生活费就够的吗,
保镖轻轻咳嗽一声,“这个……”
“接着查。”雷修看向窗外,他的耐性已经被磨的差不多了,他犹豫不决,举棋不定,是否该上前,还是退后保持距离。人生中所有的教育总是反复提醒他轻信一个人的危险,所以他必须小心翼翼,不让自己受到伤害。
保镖毫无声息地离开房间,他看向时钟,下午三点,隔壁邻居的下午茶时间。从房间的窗户里看过去,已经可以看到高家的兄妹正在花园里整理桌子,帮佣为他们端上红茶和各种点心盘,还有两个在他家学琴的孩子,围坐在桌子前,等着甜点时光。
雷修看着那个男人背对着他,正在对妹妹说些什么,他的妹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可爱。
他们的花园很大,也很漂亮,雷修几乎没有看到过他们有请园艺工人,都是兄妹两个人在花园里料理绿植。花园里的花藤架下还有一家钢琴,不使用的时候总是用防尘布盖着。房子虽然没有他的大,但是似乎只有他们兄妹两个人居住,除了附近的孩子,很少有人来这所房子。
妹妹是一个金色头发的漂亮女孩,就是大大咧咧的没什么心机,只要稍微一问,就会一股脑儿全把秘密说出来,虽然只有十岁,但是免不了以后往“胸大无脑”的方向发展。至于哥哥……是个有亚裔特征的混血儿,他很年轻,正是应该读大学的年纪,但是却呆在乡下的豪华别墅里给孩子教钢琴课。
雷修对钢琴一窍不通,但是他看过那个男人弹琴。在晚上,他掀起防尘布,月光下,他在紫藤花架下弹起钢琴,优美的琴声让正在散步的雷修停下脚步。他的手指白皙修长,却又有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力量,在按下琴键的时候,却让人感觉到纤细的手指里爆发出来的力量直接影响着你的情绪和神经。当音乐如同行云流水般地从他指下流泻出来,那种如同被妖精魅/惑住一般的感觉,让他有种奇异的错觉,那一瞬间几乎移不开视线。
温柔又缠绵的曲子,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爱意,那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潺潺爱意随着乐曲升华起来,就像一个魔咒一样将他所有的情绪调动起来,又像一个无形的牢笼禁锢了他。
直到那个男人带着他的妹妹离开花园,雷修才从阴影里走出来,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偶尔”去接近那座房子的那对兄妹,反正傻瓜妹妹总会跑来跟他搭话。
习惯好像成了自然,虽然总摆了一张冷脸,但是那对兄妹却一点也不介意,将大把的阳光撒给他。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钢琴前,而那个男人正在他的身边说着钢琴的基本知识,试图让他步入音乐的殿堂。
“你学的很快,”那个人有些惊讶地说,他的手里拿着乐谱,黑色的眼睛看着自己,然后笑起来,“我教了一个天才吗?”
雷修的嘴角微微翘起:“我学东西的时候,只是比别人更专注。”
“是吗?”男人微笑起来,带着阳光一样温暖的气息。
他的保镖还没将这对兄妹的资料给他,但是那有什么关系呢?他喜欢他们,不,喜欢他,甚至无视那些严厉的家庭教育。也许那里有他想要的一切,温暖,毫无防备的笑容,亲情以及……那个人。
“你在听我说话吗?”费澜的手在雷修面前晃了晃,冷不防被对方握住,“回神了吗?”
雷修握着对方的手腕,他能感觉到对方柔软温暖的皮肤下,有血液奔腾着流过,能感觉到对方略微纤瘦却坚硬的骨骼——太好了,他还活着!
他没有在那个漂亮的花园,没有在那具冰冷的棺椁里,没有在黑暗的另一个世界,他在这里,活生生地在他的面前。
“我在听,”他轻声说,他的语调如此温柔,让另一个人愣了愣,有点困惑地看着他。
“我们雷家……”雷修说这句话的时候顿了顿,似乎不太习惯这样的自称,他将费澜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做的是军火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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