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永朔帝的第三子,言翊鸿自记事起就明白,自己的出生不被任何人期待,不受父皇宠爱,母妃纯妃也不喜他,所以那时他的性格变得孤僻,沉闷。
本来以为会在这高墙中度过无聊的一生,直到八岁那年见到三岁时的顾苒,一切开始有了变化,浑浑噩噩的时光逐渐有了色彩。
起先,言翊鸿对这个几乎每日都来找他的丞相之女没什么好感,也从未给她脸色。而顾苒年幼不记事,即使被冷着脸嫌弃,还是会紧紧跟在他身后。
言翊鸿又不能真的对她怎么样,只能选择无视。时间久了,竟也习惯每日身后跟着的小豆丁。再大点的时候,便每日借读书的空隙,教顾苒识字。
言翊鸿想不通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怎么都教不会,尤其是自己的名字,‘翊’永远只认半边,整日跟在自己身后“羽哥哥,羽哥哥”的喊个不停。
后来发生一件让言翊鸿极度后悔的事,他一直想如果那天顾苒没有来找自己该多好。
那是在他去太学读书的时候,那年他十二岁。
一天,几个行踪诡秘的黑衣人突然出现在太学内,将言翊鸿掳走,顺便带走的还有来找他的顾苒。
二人被带到一间破庙,原本以为这些人是敌国奸细,却没想到他们将自己放开,纷纷跪在自己面前,为首的女子自称斛叶,是侍奉过母妃的人。
女子对他说自己的母妃并非纯妃,并向他阐述了当年的真相。
当年他的母妃怡妃因难产而死,永朔帝便将他过继给怡妃同样入宫为妃的妹妹纯妃那。
言翊鸿怎么可能相信,自然认为她在一派胡言。
“殿下想想,如果您是纯妃娘娘亲生的,那这么多年她为何对您不闻不问。”
他无法反驳,因为这是事实。
“殿下再想想,属下说谎,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殿下若还是不信,可以向纯妃娘娘求证,属下所言绝无虚假!”
十二岁的言翊鸿心智还未成熟,当有一个人告诉他一直以被冷落忽略是有原因的时候,即使理智告诫他不该轻信,但潜意识还是觉得真相就是如此。
难怪,难怪……
“那父皇是因为我害死了母妃,害死他所爱的人,才会对我如此冷淡?”
他唯一想到的理由就是这个,否则为何父皇从未关心过自己,哪怕一次。
跪在他面前的斛叶轻微低头,掩去眼中的异色,回答道:“是!”
听了她的回答,言翊鸿内心豁然开朗,心中多年的疑惑被解开,他释然了。
看着一旁坐在地上已经从头到尾被吓得不敢吱声的顾苒,言翊鸿说走到她身边抱着她低声安抚几句后,对斛叶说:“你们贸然将我们二人挟持,现在恐怕整个京城都在警戒。”
“殿下不必担心,我等会偷偷送您与顾小姐回太学。”
后来在送他们回去的路上,行迹暴露,斛叶为了不暴露殿下与自己的关系,举起手。
“殿下得罪了!”一个手刀将言翊鸿劈晕。
那边被夹在胳膊下的顾苒早已被捂住嘴无法出声,看到羽哥哥昏过去疯狂挣扎起来。
“首领,这顾家小姐该怎么办?”
斛叶冷漠地望着还在乱动顾苒:“她已经听到我们所有的谈话,给她喂离心散。”
离心散,是一种轻则让人记忆混乱癫狂,重则死亡的药。
言翊鸿再次清醒便发现自己已经回到皇宫自己房间内。
在旁一直候着的宫女见他醒来,急忙上前,“殿下,您醒了,感觉怎么样?”
“顾苒呢,她怎么样了?”言翊鸿急切地问宫女,这是他最关心的。
“顾小姐已经被接回丞相府,不过刚刚听其他宫人说,宫里的御医也被请到了丞相府。”
言翊鸿听到宫里御医被请到顾府,心悬起来,从床上爬起来想立刻出宫:
“去备马车,本殿出宫一趟。”
“殿下您刚刚苏醒,陛下已下旨让殿下好好待在宫里修养!”
言翊鸿不管宫女说什么穿好鞋往外走去,还未出门便被守在门口的侍卫拦下。
“殿下,身体重要,您还是回去吧!”
自己这是被软禁了?
言翊鸿意识到事情远比自己想的严重,自己昏迷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此刻的顾府早已乱成一锅粥,顾苒从被找到后一直昏迷不醒,还伴随着高烧。
京城所有的大夫都束手无策,后来宫里的御医来了,好不容易将烧退了,但她无论如何都不醒。
言翊鸿在宫里等了三天,宫内的御医一个接一个被请往顾府。
这三天他坐立难安,想尽办法出去,但都被侍卫拦下。第五天的时候,终于听说顾苒已经醒来,身体逐渐转好。几天未好好休息睡的他,精神彻底松懈,随后便昏睡过去。
从那以后,言翊鸿再没有见过顾苒。起初他以为她在生他的气,或者是顾丞相怕她再次遇到危险,不让她出府。
那时他才发现,身后没了顾苒,是多么不习惯。
一天,斛叶再次出现,她扮作宫女潜伏在言翊弘身边。
“斛叶,你还敢出现在本殿的面前。”言翊鸿眼中渗着冷意,他的心中充满怨恨。
“殿下,顾小姐只是受到惊吓才会如此,是属下办事不力,请殿下责罚,”斛叶跪趴在地,声音情真意切,“属下对殿下的忠心日月可鉴,绝没有害顾小姐之意!”
看着她,言翊鸿声音越发冷凝:“自己去领罚!”
“是。”斛叶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停下对他说,“殿下不必为此烦心,顾小姐小孩子心性,过段时间就会忍不住来找您。”
宫内一处角落。
“首领,认为殿下如何?”
“是可造之才,只是这顾家小姐绝对会成为殿下的绊脚石。”
“那要不要属下再次出手?”
“不必,这次已经打草惊蛇,要不是损耗十几名暗卫,扰乱他们的视线,我们可能就被顾怀信连根拔起。告诉暗营的人,暂且蛰伏,等待时机!”斛叶眼底满是残忍,“至于顾家小姐,估计连殿下是谁都不知道,不足为患。”
“是!”
“我们刚在宫里站稳脚跟,除非必要,不要轻易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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