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过他那双老花眼,“都过去了。安安生生过了这个年便罢!”说完便摆手示意赵氏离开。
既然老爷子都发了话,陈耀邦自然也不会再有异议,原本还想再说赵氏几句,看看她诚惶诚恐的样子,心道只怕说了也是白搭,便又懒了心思。
赵氏如蒙大赦,赶紧行了礼牵着陈怜星离开。
陈怜星察觉到她手心里都是汗,却不说破,出了门儿只是笑眯眯地问道:“晚上可有怜儿喜欢的菜?”
陈承平听着她母女二人一面说话一面离开,敲了敲面前的桌案,“这个三丫头,倒是个伶俐的!可惜,不是小子!”
陈耀邦吃了一惊,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夸奖自己的女儿呢!
“瑜阳也该到了说亲的年纪,”陈耀邦顿了顿,突然转了话题,“你平日里走动,也需留心些。”
“这……”陈耀邦却是有些为难,他一个大老爷们儿,总不能总往人家女眷堆儿里头扎吧?
陈承平也知道这个道理,当年自己发妻早亡,就是自己稀里糊涂的给儿子定了这赵氏进门儿,当下便轻咳一声,“也只是打听着罢了!这些事情,到底还是得有个女人帮忙看着。”
陈耀邦也是满脸为难,赵氏平日不肯出门走动,胡氏虽然常常出门,可惜身份在那儿摆着,许多太太奶奶们自持身份,自然与她远着,胡氏为此也曾在自己面前哭诉过几次。
“好了!先不说这些烦心事儿!你也回去吧!”陈老爷子心里也清楚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当下便觉得心烦气躁,直接挥手赶人。
陈耀邦快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还在长吁短叹——这府里没个像样儿的女主人,实在是不行啊!
“爹爹!”一声清脆的唤声,打断了他的愁绪。
陈怜星抱着个手炉,站在廊下。
“你怎么在这儿?”陈耀邦很是意外,“你娘就这么纵着你,也不怕你招了风?”
“娘在看着丫头们摆饭呢!”陈怜星吐了吐舌头,“怜儿肚子好饿,那菜香就一个劲儿地朝怜儿鼻子里头钻!在屋子里呆着实在受不了了,便索性出来等着爹爹!”陈怜星瞟了一眼左厢房前探头探脑地小丫头。她若不出来侯着,只怕爹爹这会儿又被人半道儿截走了呢!
在陈怜星的印象里,她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而在正房用饭,并且只有他们一家三口,这竟然还是第一次!面对眼前沉默着用饭的爹娘,心里一时也有些感慨。两世为人,她也看透了许多道理。自己的爹爹固然有许多不是,但自己的娘亲也并非没有责任。
正在思付,一阵香风刮了进来,陈怜星皱了皱眉。
胡姨娘已经满脸歉然地走了进来,规规矩矩地对着赵氏便福了下去去,“几个管事娘子来回话,耽搁了一阵儿,妾身来晚了!”说话间便有小丫头捧着铜盆进来,胡姨娘赶紧净了手。
“姨娘是来用饭的?”陈怜星心里冷笑一声,站起身来,脸上却是暖暖地笑,“姨娘来晚了些,要不赶紧吩咐厨房,再加几个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