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入顾府 壹

    不久，丞相府迎大小姐回府的消息在街市传扬开来，闹得沸沸扬扬，成为京都最令人津津乐道的话题。有说丞相大人苦寻爱子爱女十年，有情有义，不忘糟糠；或言丞相府的大小姐与二少爷福泽绵长。而众人亦想一睹丞相嫡女的芳容。

    马车颠簸，穿过繁华的街市，至丞相府第。

    府中一众人相迎，四周围着看热闹的百姓，人潮攒动。

    一青一白两个婢女，名唤青溪白晓。扶着一位小姐下了马车。

    而这位小姐不是别人，正是燕灵。

    但今日的她，着一身藕荷色的行云千水裙，气质纯良。面纱下，眉眼间尽是恬淡的清丽。俨然成了深闺多年的千金闺秀。妆容举止，甚是神情脾性都似与前日夜里的她，判若两人。

    当年她五岁尚未赐正名，便随母亲出走，故随母亲姓燕，单字名灵。如今归府，重冠父姓，并重新拥有一个新的身份和名字——顾家大小姐顾燕灵。

    她身旁还站着一个十岁少年，神情平和，仿佛这一切，与他并未有多少关系，纵然是这敕造的丞相官邸也断没有什么吸引到他的地方。

    “姐姐，”燕韫眉间微蹙，双眸中的担忧显而易见。他想要最后确定一遍燕灵的心意。于是低声问道：“你当真要进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青溪和白晓也把目光投向燕灵，等待她的选择。若是她反悔，他们可以瞬时架马离开。哪管什么流言蜚语，世俗眼光！

    “韫儿，我知你向来厌恶这官宦世族。但是，有些事……使我必须这么做……”燕灵的话向来点到即止，却也令人充分感受到她心意已决，不容更改。她的目光望向丞相府门的深处，却是怎么也看不见尽头。

    府门口迎接的人已经朝他们走来。

    早已，势难回头。

    *****

    “给大小姐请安。”顾府刘管家不久上前作揖，恭敬谨慎。

    言罢，青溪按所谓的官家规矩，给了一顺袋的礼金。

    刘管家显然没想到,不仅是被这顺袋沉甸甸的重量惊着了，此后细看，发现装金子的顺袋，还有出自巧衣访的冰梅纹刺绣，金线钩编，脱俗雅致。暗想这可并非老爷所言一般乡野长大的姑娘家能够用得起的。

    “以后还请管家多多照看我与幼弟。”燕灵的声音清澈透明，地道的京都雅言。

    “大小姐言重了，还请随我来。”刘管家一边引大小姐入府，一边又打量着这小姐的仪态神情，也无想象中的孤陋寡闻。虽不知她是如何做到这些，但他可以确定这位小姐绝不是善类。

    *****

    话说，顾任雍的双亲在他江南景宁府尹任上便相继离世。

    所以今时今日，在顾家后宅，可以说他为了笼络平昌侯府孙家和普安国公薛家而娶的嫡妻——平昌侯府嫡女孙氏最大，主管府中一并大小事务。燕灵只需到这位主母那里行礼问安，也算是名正言顺重归顾府了。

    一路走来，各种华丽精美，雕栏画栋，丹楹刻桷，时刻提醒这座府邸主人的尊贵身份。丫头婆子恭敬地低着头，视线却不自觉跟在这两个从天而降的少爷小姐身上，私底下悄悄议论着，各种的好坏话。

    但燕灵只看着前方，从外院走到内院，穿过游廊花厅，亭台水榭。又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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