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却寥寥无几!
哪怕庄周提出“孔子不见母,匡子不见父,义之失也”进行批评,也要尊称一声“子”。
甚至,孟子特意在《离娄下·三十章》反驳庄周,声称章子大义!
现在想一想,自己名字中带有“匡”字,恐怕就是外祖母要求的吧?
虽然竹简所书内容早就失传,但是,隐姓埋名,这件事,深深地刻在了骨子里,一辈一辈地传了下来。
司匡把竹简卷起来,放在手里把玩,嘀咕,“这玩意儿,应该算气运之物吧?也不知道能换到什么东西。”
今天是十一月十三,再有两天又可以交易一次。
先好好收起来。
想到这里,他把枕头拿起来,
从一侧,把粗麻布枕套撕开一个小口,将这卷厚重的竹简塞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司匡又抓着枕头,把它往靠近墙壁的一侧推了推。
还是这样安心!
还未等他得意起来…
蓦然,一阵银铃般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声音哽咽,似乎充满了委屈,但是表现蕴含的信息,却是喜悦,
“大兄,你醒了!”
“呃呃呃……?”
司匡整个人一激灵,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
只见一个双手通红、身着粗麻布衣服、脚穿草鞋、头上扎着双平髻、浑身沾满了雪花的小女孩,正抱着一把树枝,呆呆地站在门口。
两行热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小女孩双手一松。
“哗啦!”
长短不一的枯树枝从怀中滑落,掉在地上。
她忽然反应了过来,一下子扑了上来,嚎啕大哭,“呜呜呜……大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
司匡两只手无处安放,只能缓慢地拍打小女孩的后背,给她擦着身上的积雪,安慰着,“小妹别哭了,大兄没事,让你们担心了。”
司狸儿梨花带雨,哀泣,“大兄,那群人如果再来,就把粮食卖给他们吧,狸儿可以少吃点,别再去打架了。”
“狸儿放心吧,大兄已经脱胎换骨了。不仅不会给他们粮食,还要把父亲、祖父们的军功,全都讨回来!”
司狸儿兄长身上爆发的气势吓坏了,身体颤巍巍,声线也跟着颤抖,“大兄,你别说傻话啊!你要是出事了,狸儿与大母怎么活?”
司匡内心咯噔一下。
大母?
这好像是外祖母的称呼!
差点忘了!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家里还有一个宝贝呢!
他看了一眼门外。
没有人影。
双手猛地按在司狸儿的肩膀头上,低头,与之对视,沉声问道:“狸儿,大母呢?”
司狸儿好像做错了事似的,低着头,指着外面,“大兄昏迷两天了,家中柴火早就用光了,大母还在外面捡拾树枝呢。”
“啊!”
司匡脸色大变!
血色褪去!
原本稍微红润的面庞,直接被一层惨白色覆盖。
观司狸儿刚才进来时候的落魄模样,外面应该是在下雪!
让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在雪中捡柴火的恶劣行为……
这是大不孝!
老人体质本来就弱,这个年代人均寿命又低,再这么下去,非得冻出点事来!
即便没有冻着,如果滑倒了,跌断骨头……
司匡已经不敢再想下去。
如果出事了,可不是一阵哭泣就能挽回的!
年纪大了,大病,死亡率极高!
哪怕放在现代,在各种先进科技的影响下,年纪过了70岁,医院也不敢轻易给做手术了。
这要是因此把外祖母推上了绝路……
自己为了维护邻里利益,陷入昏迷,邻里众人无话可说。
但司狸儿可就倒霉了!
身上被打上不孝的标签,不仅影响出嫁,甚至还可能被官府缉拿!
汉家以孝治天下。
大汉律令对于不孝之人的处罚,记载得很详细!
如今又是在独尊儒术的情况下,儒学对法律也有一定的影响。
轻则杖打,重则,游街……斩杀弃市。
不得了了!
司匡吓得跳了起来。
来不及穿衣服,只是把脚拱进草鞋之内。
从床上把自己的被子拿起来。
“狸儿,赶紧带我去找大母!快!”
“大兄……”
“快!”司匡拽着司狸儿,火急火燎地冲了出去。
五分钟之后,
二人在白茫茫雪地里,找到了佝偻着腰,背着篓子,从积雪中捡拾树枝的司田氏……(匡章:又称田章、陈璋)
来不及多说。
在司田氏又惊又喜的目光中,司匡给她披上被子。
接着蹲下,将她背起来。
白茫茫雪地,司匡背着大母,司狸儿背着篓子,快速向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