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他先小心翼翼张望两侧,才压低声音,解释,“儒家六艺,纳礼、乐、射、御、书、数。其中,此人乐、书、数之能,绝不在兄长之下!剩下三艺,闳尚不清楚。”
司匡在《封神演义传》引用的押韵诗,让他心有余悸。
仅仅一眼,又能看穿浑天说,让落下闳心生恐惧。
至于书艺这方面,他则是从被褥上的字体判断的。
字体工整,不是善茬!
所以,才忍不住提醒这位儒家年青一代领袖多加小心。
若是儒家再败了。
诸子百家,可真就没有可战之力了。
听闻警告,褚大脸上出现几丝忧愁。
他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麻烦。
这是从哪来的乡野村夫?
除了自己的师父董仲舒,上一个集百家大成者,只剩下杂家的吕不韦了。
难道这个人是吕不韦再世?
看来,这一次真的需要小心。
不能大意!
褚大自顾自的点了点头。
回过神来,挑挑眉,拱手,“多谢贤弟提醒,为兄记住了。”
“不必!”落下闳挥挥手,不再多聊,慢悠悠走向诸生人群。
……
驰道。
司匡抱着脏兮兮的被褥,像是一个逃荒的难民。
见有一气质非凡之人向自己走来。
他站起来,迎了上去。
驰道两侧,原本昏昏欲睡的观众,见又有人来了,纷纷把目光投过去。
议论纷纷。
“哪家来了?”
“不清楚,不认识。”
忽然,有人倒吸一口凉气,“他是……”
“怎么,王七,你见过这个人?”
又有一人惊呼,“我的天呐!竟然是他!”
“谁来了?”
“谁啊!你们快说话啊!”
不认识的人还在东一头西一头的询问。
而凡是见过褚大一面,留有印象的人,都“哗啦啦”的站了起来。
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来人,大气也不敢喘。
神色庄严,像是朝拜圣人似的。
司匡杂七杂八的声音中,再此问出了那个久违的问题。
“来者何人?隶属何家?”
没有一个呼吸,清晰的回答便传了过来。
那声音洪亮震天,底气十足,于四野回荡。
“公羊儒家!”
“兰陵褚大!”
“轰!”
稷门外彻底炸了!
商贾、官吏疯狂了!
他们纷纷站起来,用炽热的双眼,注视声音的主人。
尖叫声、咆哮声…
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不需要多说,八个字足矣!
儒家,代表的本就是顶尖,更别提前方冠以儒家第一学派的公羊二字!
而兰陵,代表的是一个地名!
一个产生了大儒的地名!
当今,凡是山东吏民,除了皇帝叫刘彻之外,都知道一个名字。
哪怕不知道当地县令、郡守的姓名,也知道那个名字——褚大!
自儒家大弟子吕步舒丑闻传遍天下之后,世人皆知,儒家年青一代变天了!
新一代具备大忠、大孝、大仁、大义的人,名叫褚大!
儒家大儒,兰陵褚大!
董仲舒百年之后,儒家新一代的领袖!
司匡微微失神。
停下脚步,重复着这个名字:“褚大?这家伙竟然也在齐地?”
一个奇怪的念头从脑海划过。
难道百家争斗,已经从朝堂转移到稷下了?
否则,怎么大儒一个接着一个地蹦出来?
他想了一会儿,考虑到褚大还在等待。
急忙拱手,迎了上去。
“褚兄之名,早有耳闻,失敬!”
“贤弟才厉害!竟然敢一人对抗百家。”褚大笑容可掬,感叹,“如今小说家已经败了,农家那里,估计也好不到哪去吧?”
“哪里的话。”
“不用谦虚了!我很了解落下闳这个人。他有一个特点,受到的打击越大,走路越慢!”褚大转身,看着那道还没进入稷下学宫身形,咧嘴,“农家结果,想必,百家皆明了。”
司匡只是笑着,没有接话。
褚大转回来,目光又放在被褥上,
顿时,额头多了数道凝重而生的横线。
他对脏臭的被褥,并不感兴趣。
真正让他感兴趣的,是被褥上的字体。
“书法不错。”
“兄长说笑了,涂鸦之作罢了。”
“涂鸦之作?”
褚大眯着眼睛,没有明白具体意思。
不过,听这语气,应该是自谦之词。
“贤弟相当谦虚嘛。”
司匡把右腿向后挪动了几公分,深吸一口气,答道:“实话实说罢了”
不知为何,和褚大说话的时候,浑身压力很大。
就像是面对领导似的。
还未开战,气势上先输了。
难道是因为其浑身环绕着从儒家经典中培养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