牒撰写之人的名字。
想要搞清楚,究竟是哪位侍中,有机会与这份具有重要意义的手札一起,流传千古。
目光聚焦。
在最左边,他找到了一大串文字——职务与名字。
撰写人
——大汉建章宫监、陛下钦点背负斩蛇剑之侍中,卫青卫仲卿。
司匡嘴角抽搐几下,额头发黑,沉默了。
“……”
现在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把这个痛苦的梦境打碎。
昨天自己在想什么来着?
训练军队,有一定资本的时候,去边境投靠卫青,亲身参与龙城之战,孵化一个爵位。
妈的,昨天脑子一定是被驴给踢了。
还去个锤子边境!
昨天这个未来的车骑将军、长平侯都打算给举贤良方正了。
只要自己答应,就能成为车骑一系的人物,而且还是组建初期的元老!
失算了!
投资失误了!
司匡面色凝重,深吸一口气。
抬头,望着孔安国,声音放轻松,生怕把人给吓着。
“孔兄,卫公走了吗?”
“嗯,昨日连夜返回长安了。”
“哦,这样啊。”
司匡苦笑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昨天脑子宕机太严重了。
单凭姓氏与那个倒霉名字,就该想到的!
悔恨难消。
隔着裤子。
狠狠地拧了自己大腿一下。
脑海中的痛楚,让心里的难受,缓解了许多。
孔安国抓了一把豆子,放在嘴里咀嚼。
喝了一口水。
豆子与水,一同下肚。
望着沉默的司匡,沉声说道:“司公,今日除了送东西,我来此地,还有几件事。”
“何事?”
“寒食之日,孔庙再开。敢问公何时到达鲁县?”
孔安国眨眨眼。
“因为今年来的人比较多,吾孔氏一族需要按照来客身份,提前安排接待规格。司公作为重要人物,我家大人希望提前了解公之动向。”
“这样啊……”司匡拖着长腔,微微一笑,表示理解。
仰头,回忆着自己的时间安排。
“临淄距离鲁县的距离,尚算适中。这样吧,吾二月初动身如何?”
“可!”孔安国点头,暗中记下这个时间。
“孔兄还有其他事情吗?”
“有!”
孔安国藏在案几下的手挠了挠大腿,声线平稳,声调不变。
“本该三天后运到此地的粮食,可能需要晚几天。若是流民所食粮食不够,公可派人至稷下,暂调粟米。”
司匡思考着账簿上的剩余数字,追问:“具体晚几天?”
“应该在六天之后到达。”
孔安国淡淡的回答,并且解释。
“这批从鲁县出发的运粮队,在运输过程中,碰到了山贼。粮食被这群不知死活的家伙哄抢一空了。”
“不过公且放心。公羊学派的段仲师兄今日一早便亲自带队,领着六十来个公羊学子,杀上门了。”
他瞥了一眼门外,瞅着太阳的高度,估摸着说了一个时间:“预计明日正午,就能到达目的地。明日傍晚,就能把粮食夺回来。”
六十来个公羊之辈……
司匡听着这个数字,端着酒杯,抿了一口水。
暗地里给这群山贼默哀。
竟然抢到了儒家的头上……
公羊大儒带队,这是打算把这群家伙一锅端啊。
公羊之辈的战斗力,相当于这个时代的特种兵吧。
真惨。
抬头,再问:“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有,关于流民的。”孔安国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医家让我转告,稷下剩余房舍不多了,若是再有流民送至,恐怕难以全部留宿。”
“敢问,何时把已经醒来的流民,送至稷下学里?”
司匡低着头,沉吟半晌。
“请兄长转告,稷下学里的第一批房舍预计还有两天就可以完工。三天后的清晨,吾会派人去稷下,将已经醒来、并无大碍的流民,尽数接来。”
“好!”
司匡目光炯炯,“孔兄,吾等是否需要把流民中的儿童一并接回?”
考虑到儿童已经到了七十多人,占据了七十多个床位,他不由得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孔安国回答得很快,“这个不需要。那些孩童几个人住一间房舍,不怎么占地方。”
司匡哦了一声,又道:“他们住的可还习惯?最近学习状态如何?”
“司公放心吧,吾百家诸生正在悉心教导,争相传授。”孔安国笑着拍拍胸脯,保证着,“正好问到这件事了,敢问阁下是否有兴趣光临稷下,查看这群孩童的学习状态?”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司匡用手抚摸着下颚,沉吟,“孔兄如何来的?”
“自然是骑马。”
司匡咧嘴一笑。
经受过二十一世纪形式检查的熏陶,他深知,突击检查才是最有成果的检查方式。
正好快到饭点了,去稷下蹭一顿饭也不错。
“择日不如撞日,小弟可否现在就去参观?”
“可!”
孔安国一本正色。
起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请!”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