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谁认识那人?赶紧讲解一下!”
“那人姓甚名谁?”
“好像是司匡……”
“不会吧?”一人惊呼出声,察觉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他急忙解释,“吾来自三河之地,前几日听闻,有一名叫司匡的数术大家,现身于临淄,刚才那个,不会就是那个人吧?”
“太年轻了!难以置信……”
“诸公,赶紧发动人脉,调查那人!如果可能,吾欲交好!”
“是及!”
……
仲阿于行走过程中,竖直耳朵,听着身后叽叽喳喳的声音,故意放慢了脚步,直至与袁丁肩并肩行走。
他侧着脸,用嘴巴挡在嘴前,小声问道:“袁公,贵家主何许人也,为何会被儒家如此重视?”
“吾,不知也!”
袁丁耸耸肩,无奈的摇摇头。
他出身流民,仅仅知晓司匡最近一个来月的事情罢了,对于战诸子百家的事件,知晓的并不多。
不过,他回忆着与良岳的那场争斗,嗯了好一会儿,扭头,补充道,
“不过,我只知晓,稷下兵家第一人,不如家主。”
此话一出,行进的过程中的仲阿于,情不自禁的张大了嘴巴,如果不是肌肉弹性的限制,下颚绝对会贴在地面上。
……
半个时辰后
司匡端正的跪坐在孔府最大的客堂内,双手搭在大腿上,闭着眼睛,思索着事情。
他面前的案几上,摆放着一杯价格不菲的蜀地佳酿。
袁丁在身后站立侍奉,左手按着佩剑,挺直腰板,目光锐利。
至于仲阿于,则格外拘束。
他生怕弄脏这里,把屁股下那一张干净的草席卷了起来,直接跪坐在地面上。
至于案几上的酒,他虽然很想喝,但担心脏兮兮的手污染了酒樽,因此,即便很渴,还是碰都不敢碰。
司匡沉下心来,思考这一次,该拿什么礼物出来。
如今,他暂且掌握的,关于儒家的内容,除了赋之外,也就只剩下三字经、千字文、弟子规这种东西了。
由于前两者涉及到后面的朝代,在更改大意、替换文字之前,他绝对不可能拿出来。
至于弟子规……虽然全篇一直在提倡良好的品性,比较符合儒家的价值观,但,今日场面,有些不合时宜。
弟子规提倡的行为,只能被儒家中的部分学派认可,其与大学之道一比,境界低了许多。
如今的儒家,并不适日后被三纲五常等毒瘤残害的儒家,它们尚且保留着先秦时期的彪悍之风,有暴力美学的传统。
孔子并不反对报仇,相反,还很支持。
子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相比道德感,隐忍感,如今的儒生,更类似于侠,讲究快意情仇。
今天,你用棍子打了我,我不会忍着,也不会动你的家人,不过改天,我会另找时间,拿着板砖,拍你脑袋,直到报仇雪恨。
这才是汉儒之风。
司匡点了点头,暗道一声:“看来,得趁机在这里打打秋风,多攒着气运点,方便下次兑换礼物啦。”
他一边想着,一边环视整个房间,寻找何时的“暂借”之物。
随着双眸移动,屋内的东西,都尽收眼底。
手下意识的触摸酒樽,放在嘴边,抿了一口。
甘甜与微辣感同时充斥整个大脑。
他吧唧一下嘴,粉红色的舌头舔了舔下唇。
这“饮料”,味道不错,除了孔武之外,其他人应该喝不醉。
正当他满意放下酒樽之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沙哑的声音,
“司匡贤弟何在?”
“大父别急,人就在里面。”
“臭小子,赶紧让开,别当路!”
“大父,慢点,别摔着。”
“摔不着!”
紧接着,便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司匡与仲阿于同时起身,二人一同望着大门的位置。
“司匡贤弟,吾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胖老头儿,拄着一根金黄色的青铜鸠杖,伴随着“咚咚咚”声,撒丫子冲了进来。
孔黄在后面紧紧跟着,担任护卫的角色。
司匡盯着胖老头手里拄着的拐杖,眉头一低。
这玩意儿他认识。
前不久,还弄断了一根。
这人竟然持有鸠杖,看来地位不低!
他急忙迎了上去,笑着,问道:“老丈是?”
“汝便是司匡贤弟?”
“然。”
胖老头满意的哈哈大笑,脸上的白胡子,左右颤个不停,“哈哈,吾名孔臧,汝与子国等人相同,称吾为臧兄即可!”
“小弟恭敬不如从命!”司匡微微一笑,急忙拱手,“见过臧兄。”
今日,竟与孔臧称兄道弟,赚到了。
别人不知道,他可知晓。
这个便宜兄长,最多再有一年,就会成为大汉下一任太常卿!
掌管户口和老刘家陵墓附近税收的九卿。
“钱”途无量啊。
孔臧把鸠杖丢给孔黄,独自上前,扶起司匡,笑着,
“贤弟快快请起!”
“来,为兄给贤弟介绍一下,这小子,乃吾之嫡孙。”胖老头儿拉着孔黄,笑眯眯的。
司匡没有多说,仅仅笑着点了点头。
孔黄捂着胸口位置的题字,嘿嘿嘿,笑着回应。
司匡对着不远处的仲阿于挥挥手,示意过来,指着,介绍,“臧兄,此人名兄仲阿于,乃仲由之后。”
“哦?失敬!”孔臧额头一紧,抱拳,“敢问,阁下是仲由几世孙?”
“九世。”
“这样啊,那吾二人平辈。”
“见过世兄!”仲阿于激动的泪珠在眼里打转,直接“扑通”跪下了,郑重一拜,“请世兄为小弟主持公道!”
孔臧急忙侧身,不受礼,“赶快请起,究竟发生了什么?”
司匡见仲阿于情绪不稳,赶紧帮忙解释,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
一刻钟后,
孔臧额头已经黑成了煤炭。
“二位稍等,此时事关重大,吾需要拿着信物去验证,随后去向家主汇报!黄儿,汝在此招待,吾去去就来。”
“诺!”
孔臧皱着眉,对众人点点头,拿着仲由家谱、牌位,颤巍巍的走出去。
拄拐杖的手,明显更用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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