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情,并未透露,因此,四个人格外惶恐。
究竟何事,让大汉最高司法部门、最高监察部门全部到齐?
难道有九卿犯事了?
还是诸侯王叛乱了?
四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思绪万千。
春陀端着一杯清酒,走到刘彻旁边,小声,“陛下,人齐了。”
“嗯!”
刘彻冷冷的应了一声,拿起酒,仰着头,一饮而尽。
提起毛笔,批改完手中这份奏折之后,给了春陀一个眼神,示意把刚才的那块布帛拿过去,让这四个人看一看。
春陀照做。
韩安国接过奏疏,其他三个人急忙凑过来,你挨着我,我挤着你,瞪着眼珠子,阅读这份让他们心情忐忑不安的奏折。
三分钟后
四个人同时抬起头,看了看刘彻,又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跪好,把头再次低下。
奏疏也由春陀递了回去。
“都看完了?”刘彻冷哼一声。
“陛下,是臣之罪!”韩安国急忙拱手,“臣御下不严,致使匡人越级行事,斩杀濮阳四十多位官吏;臣疏忽管理,致使蛀虫盘踞在濮阳官场。”
反正认错就对了!
大汉皇帝在这一点上,都有一个特点:只要不是叛乱这种大罪,一般都会给改过自新的机会。
毕竟,上司都是护短的。
“韩爱卿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刘彻呵呵笑了,“为何卿要将有功之臣定罪?”
“陛下?”韩安国愣了愣,抬起头,不解。
“卿还是没有了解朕的愤怒所在。”刘彻叹了一口气,摇摇头。
他拿起帛书,沉声道:
“东郡濮阳四十多名被匡人诛杀的官吏,共侵占田地九千三百八十九亩、牛马牲畜两千一百米十二头、丝绸布帛八千三百匹、黄金两千三百八十金、粟米七万石……”
他微微一顿,念出最后那个触目惊心的数字,“除去田地之外的合计价值,多达八千余金。”
刘彻把布帛摔在地上,恶狠狠地问道:“御史大夫朕且问,八千多金,能作甚?”
韩安国低着头,颤巍巍的。
思索片刻,答曰:
“回陛下,八千多金,可购买粮食一百六十万石,吾大汉戍卒每个月食粮二石,此可供八十万人一月之需。”
他担心旁边三个没上过战场的人听不懂,特意补充,“相当于秦长平之战时,赵军两个月之需。”
“知道就好!”刘彻倚着墙壁,闭上眼睛,愤怒地拍打着木塌,“朕想知道,濮阳中尉署、廷尉署都是干什么吃的?为何这么严重地贪污,未曾发现?还是说发现了,放任不管?”
“请陛下给臣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后,臣必定给陛下一个交代。”韩安国叩首。
张欧领着张汤、赵禹也跟着叩首,“陛下,臣亦如此!”
刘彻没有在意二人的声音,而是仰望天花板,呢喃,
“仅仅是濮阳一地的贪污,就可以供给一场十万人的战役,天下犹如濮阳的郡县,还有多少?”
“幸有司匡,若不是他,朕还被蒙在鼓里呢……虽然越权杀官吏,应为死刑……但其所犯之罪与功相比,显得多么微不足道。”
刘彻重重叹息,仿佛自言自语,又像是告知在场的四个人,“趁着还没有和匈奴彻底开战……该查一查这腐朽的官场了。”
他坐直了。双手交叉,放置袖中,面无,情,“御史大夫。”
“臣在。”
“汝回去之后,立刻安排人,以长安为中心,彻查天下郡国官吏。所有贪污者,皆抄家,夷灭三族!”
“廷尉卿,汝派人协助即可!”
张欧点头,示意明白。
张汤沉吟半晌,出声提醒:“陛下,如此大规模的查抄行动,会不会激起地方反抗?臣担心,出现官吏造反之行……”
“造反?呵。”刘彻不屑地摇了摇头,“孝文皇帝、孝景皇帝治国几十年,长安威望,早就深入人心了,地方造反,会有多少百姓支持?”
“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卿有何高见?”刘彻眯着眼睛,凝视张汤。
“陛下,臣建议,先查重地官吏,如濮阳、蜀郡、雁门、陇西等。”
张汤面色不改,声音慷锵,“文景税收颇丰,贪污官吏绝不在小数,长安不可能将官场清理一空。而重地本就是容易出现贪污的地方,只要控制住,杀典型之官,便可震慑天下。”
“陛下,臣附议。”赵禹拱手。
刘彻沉默片刻,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认同了,“卿言之有理,就按照卿说得办吧。”
“陛下,匡人应如何处理?”韩安国询问。
“司匡的处理,朕亲自安排,不由尔等操心了。”刘彻目光炯炯,“尔等只需彻查官场即刻!”
“诺!”